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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拍掉灰塵,窄門上金漆題字閃閃發光,是八個大字:無非之罪,不做韓信。

  「是謎語嗎?」凝兒興趣大漲,憔悴的臉笑得好開心。「我覺得這就是開門的密語,這一定是關鍵!」

  仇映宮俊美的臉這些天來也似乎削瘦不少,但那股老神在在的邪氣沒有少一分,笑得篤定。「反正已經走到頭了,與其回頭重選一條路,無止無境地走下去,不如拿這題字孤注一擲吧!咱們好好想想。」

  第6章(2)

  凝兒看著題字說:「如果是打字猜謎,那可是玉爺最愛的遊戲。第一句簡單嘛。」

  「是什麼?」赫沙刑問,很驚奇他的腦袋想得那麼快。

  「無非之罪,就是罪字少個非,四字羅!」凝兒好得意。

  「少俠好腦子。」仇映宮也讚道。「就算仇某也沒想得這麼快。」

  「但韓信是什麼東西啊?」此語一出,比剛才的更驚人。

  「少俠,呃……可能沒讀過某些古書。」赫沙刑很婉轉地說:「韓信神通兵法,歷事多王,最後卻被控謀反而慘死,還株連三族。」

  「這樣啊。」自己沒知識就是沒知識,凝兒也認了。「下場這麼慘的話,那當然誰也不想做韓信了,這其中又有什麼典故?」

  「不做韓信……」仇映宮沉吟道:「韓信一生奇事極多,可謂多不勝數,但真要說起最糟的事,如果除去慘死不算,應該就是胯下之辱吧。」

  「哈,這聽來有趣,快說快說!」

  凝兒一點也沒有尋常女子聽到「胯下」的反應,知道她身份的話可能會被嚇到。三人只當他孩子氣,有些好笑。

  「韓信在市場上遭人侮辱,說他雖然身材高大又愛配劍,其實是手無縛雞之力又膽小怕事,激他若有膽便拔劍相刺,不然就得從那人胯下爬過。」仇映宮說。

  「這有什麼?大丈夫能忍則忍,何必跟個兔崽子一般見識!」凝兒不覺得稀奇。「叫他脫褲子恐怕有點難忍,從褲檔下爬幾步,又沒少塊肉,有什麼關係?他爬了,對不對?」

  三人都看著他,只有曲唯的眼光難解,其餘二人都有些訝異,「是爬了。雖然後來成為受人讚歎的軼事,在當時可是受人恥笑的臭名。」仇映宮說。

  「恥笑人的不臭,被恥笑的就臭,這是什麼歪理?」凝兒笑道。「要我的話,爬起來拍拍屁股笑一笑,謝謝他讓我運動了一下,乾脆再賞他個幾兩,要他也去買把好劍,別再來羨慕我的,最後無事人般瀟瀟灑灑地揮袖離去,讓侮辱我的人完全看不到我受氣,這才帥氣!才夠種!才足夠讓那人吐血!」

  兩位聽得哈哈大笑,連曲唯眼中都現出笑意。仇映宮笑得拭去眼角的淚,才說:「看來少俠不是不做韓信,而是英雄所見略同啊!他功成名就以後,還回去賞了那人官做。」

  「真的?」凝兒奇道:「那他更勝我一籌。我只是要氣氣那人罷了,倒不是真的謝人。」她嘟嘍:「回家以後真要去找書來看了,原來古書這麼好玩。」

  「少俠進了王朝,天下書隨你看,不用擔心。」赫沙刑笑道。

  「是嗎?」凝兒有些心動了,甩甩頭才說:「好公子說得遠了,我們現在連這謎都解不開哩。」

  她無力久站,在台階上坐了下來,其餘人也撿了一階坐下,仇映宮抽出扇子輕揮著。

  「不做韓信……不做韓信……」她喃喃自語。「第一句是拆字,想必第二句也是。第一句是無非……第二句怎麼不也來個無字呢?韓信二字中並沒有做可以拆呀。」

  她抱著頭苦思良久,才忽然抬頭問仇映宮:「美公子,你剛才說韓信手無縛雞之力,是吧?」

  「是,此語正由此典故而來。」

  「無字就在這兒了!」她叫道。「手中無雞……手中無雞……」

  她直念了好幾遍。「但手字中也沒有雞啊……」

  「有了!」她拍起手來。「不做韓信的話,手就要有縛雞之力了,是吧?那手中就有雞了!」

  「啊,是個推字?」仇映宮撫扇而笑。

  「是啊是啊!」凝兒興奮得不得了。「四推!是要我們四人合推!」

  「少俠真是了不起。」赫沙刑由衷地說。

  仇映宮笑了。「仇某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小小個兒卻不能小覷,少俠的確有稱王的資質啊。」他傾身,似要以扇輕拍凝兒的肩以示鼓勵,凝兒若有似無地後退,沒讓他碰著。

  「美公子不要也來了!」凝兒嗔道。「問題是這道僅容一人旋身,頭上也頂到了,四人怎麼推?」

  曲唯突然將手放在她肩上,凝兒怔望他,感覺到一股輕柔的內力傳來,癢癢熱熱的。

  凝兒忽然就明白了。「這就是了!」她雙眼發光。「曲唯兄,你想得沒錯!應該就是這樣了!」

  仇映宮看著曲唯在他肩頭上的手,神色複雜,嘴中卻仍不失調侃:「這是兩位的密語嗎?」

  「不不!這謎底是要我們四人成列,以內力相傳;四人合推的話,必能推開這扇門。」凝兒說道。

  赫沙刑與仇映宮互望,赫沙刑點頭。「原來如此。這應該也是推選的試驗之一。」

  仇映宮長吁了一口氣。「妙啊!酋王也真狠。」

  凝兒問道:「怎麼了?內力相合很難嗎?」

  仇映宮搖頭。「少俠從不防人,當然不會想到。其實內力穿身,無論是予是受,都是極其危險的事。因為要完全敞開自己的身體讓人內力進入,除非是練功療傷,不然就是被人以內力相攻了。這是一個試驗,要我們四人彼此不防,合成一道內力穿過四人,才能將門打開。」

  「原來是試驗我們彼此是否互相信任啊。」凝兒笑道。「那我到最前面去得了,因為我絕對信得過諸位。」雙手拍膝,勉力站起身來。

  曲唯跟著起身,身上有股莫名的張力,凝兒以為他要制止她,但他只是垂手立著,默默俯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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