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國中時期還是兩人巧遇後,她都是因為他被扯進麻煩中,就連這次被擄一事亦然……想到此,他眼神一黯,突然痛恨起自己的大意。
他以為他將她保護得很好,卻還是讓她受到傷害,就算人抓到、事情解決了,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唐心妍知道魏剛不會那麼容易死心,但她早在心裡擬好一套說詞。
她哭著搖頭,「別說了。我好累,不管是誰為誰製造麻煩,總之我累了。我只想要平靜的生活,能像以前一樣和奇兒、小秋聚會,而不是……過這種膽戰心驚、連出門都戰戰兢兢的日子,怕會被人抓走、被人追殺,還有被、被……」她說不出自己差點被人強暴的事,那件事對她造成很大的創傷,但她不會傻得說出來讓他擔心。
閉上眼,她忍著心痛,將那十分艱難的決定說出口——
「阿剛……我們分手吧!」
第10章(1)
唐心妍離開了,如願的離開魏剛身邊,回到位於市區的家裡,只不過她身旁多了個人陪伴。
「小可憐,你真的不打算回去?」火舞抱著枕頭,無奈的看著一臉失神的她。
唐心妍的回應是用無神的眼眸看了她一眼,輕點頭,然後繼續看著窗外發呆。
火舞簡直快瘋了,如果可以,她真想將保護唐心妍的這件苦差事交給別人。
翻了個白眼,她作勢拿出手機。「夠了,我受夠了,我警告你,要是你再不開口說話,再用那種像是靈魂出竅的表情看著我,我就馬上打電話給老大,叫他親自過來,看能不能讓你回神。」
這招果然奏效,原本神情空洞的唐心妍一聽,俏顏漸漸有了情緒,用著好幾天沒開口說話的嗓子啞聲說:「不要……不要打電話。」
火舞搖搖頭,將手機收回口袋。「真搞不懂你是怕老大還是愛老大?」
唐心妍看著窗外蔚藍的天,好一會才吶吶的說:「我不是怕他……」
「那就是愛他嘍?」火舞斜睨她一眼,發現她眼底閃過一抹哀傷。歎了口氣溫聲問:「既然愛,幹嘛要分手?老大也是,明明愛你愛得要命,卻答應讓你離開。我真搞不懂你們幹嘛要這麼自虐?」
聽堂裡的人說,老大自從唐心妍走後,每天擺著一張生人勿近、死人迴避的臭臉給大家瞧,還天天去找莫皓麻煩,和他「切磋武藝」。而莫皓最近脾氣也大得很,不僅不制止還跟他起哄,一個禮拜下來,兩人身上早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簡直慘不忍睹。
「小可憐,你聽好,事情都解決了,我也說得很清楚,這些事以後絕不會再發生,老大……不對!對後不能叫他老大,會誤導你……」火舞頓了一下又說:「魏剛在五年前便退出修羅堂,環戒的事我也解釋給你聽了,還有那個陳景東,不是針對你,而是陳叔……唉,又說錯,是陳倬那個叛徒一手計劃的,根本不關你的事。現階段很難說,但我能保證再過幾個月,這些麻煩就不會再找上門……」
陳倬是陳景東的父親,也就是南幫的幫主,這人心機深沉、老謀深算,而且極具耐性。
他在十年前突然宣佈退出南幫,讓兒子陳景東在二十二歲繼位成新幫主,自己則消失整整四年,等所有人幾乎忘記他這號人物時,他才混進修羅堂。
他深知魏剛的個性,因此刻意表現出嚴謹、冷漠的模樣,和魏剛一樣不多話,果然得到重用,一步一步爬到魏剛身旁的位置,成為他的保鏢兼總管事,順利取得信任。
這長達十年的佈局不為別的,就為得到修羅堂。
聽到陳景東的名字,唐心妍忍不住畏縮了下,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她應該不會再遇見他了。
聽火舞說,那夜她被刺中一刀昏倒過去後,水靈帶著埋伏在附近的幫手一擁而上,不到十分鐘,便將南幫一舉殲滅,還抓到了陳倬父子。
至於他們最後怎麼了,火舞倒是沒說,只說交給了修羅堂執刑部門暗櫻處理,要她不用擔心。
她根本無心去管陳家父子的下場,腦中亂烘烘的,只記得水靈之前說過的那句話,她配不上魏剛。
水靈雖然是聽從魏剛的安排行動,但無法否認的,她不但人美、有智慧,還是他的好幫手,比起自己……她更適合魏剛。
「我說半天,你是聽進去了沒?」火舞瞪著美眸,看著一臉恍神的唐心妍。
「聽見了。」她點頭。
火舞眼睛一亮,「那你打算和老……魏剛復合嘍?」
她搖頭。「你別亂猜,我打定主意……不再見他了。」唯有這樣,她的心痛才會少一點。
「唐心妍,你確定?這麼說,你那天說的都是真的?」火舞臉色一變,俏臉一沉。他們那夜的談話,好巧不巧,被正好經過的她聽個正著。
她收起了一直以來對唐心妍毫不吝嗇的笑容,美麗的臉龐瞬間變得冰冷,那模樣竟和水靈有幾分相像。
「你對魏剛的愛就這麼膚淺?膚淺到只能共享樂,無法共患難?如果是這樣,我不會再勸你了。既然你想過『平靜的日子』,我會告知魏剛,讓他死了這條心。」
這是唐心妍第一次看見一向對自己和顏悅色的火舞擺出這種臉色,她知道自己成功讓火舞和魏剛誤會了,所以她緊咬著唇,不看火舞也不回答,像是默認。
「你……」見她這模樣,火舞也不知該說什麼了,許久,她冷著一張臉,霍地站起身轉身回到房裡。
門一關上,她馬上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我沒轍了,說不動她。沒想到小可憐歸膽小,個性倔得很。」她歎了口氣才又說:「你呢?那邊的狀況如何?找出問題癥結了嗎?」
火舞一走,唐心妍便繼續仰頭看著窗外的白雲,可就算她表現得淡然,依然無法忽略心頭的難受。
繼續待在這不到十坪的房子裡,她只會愈來愈悶,所以她站起身。套上鞋,打開大門,打算到附近的河堤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