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安潔麗嚇得縮到母親身後,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姐姐安潔美。
安潔美依然閉緊嘴巴,她還在想辦法如何圓謊。只要再給她一點點時間,再一點點就——
「修車廠的工人。」安旖玲開口替她們回答。
安城復在一瞬間將目光移回她臉上,用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她,接著又迅速的看向回另外兩個女兒。
「她說的是真的?一個修車廠的工人?」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迸出聲,「自始至終,你們都知道這件事?」
在父親嚴厲的目光注視下,安潔美和安潔麗同時瑟縮了一下。
「她們當然知道,因為就是她們親手將我送給那名修車工人的。」
「親——手?」安城復將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拉得長長的。
「沒錯,的確是她們倆親手將我送給那修車廠工人的,因為她們不肯付五十萬給人家,便將我賣給了對方。」安旖玲不加油添醋,完全照實說。
「安旖玲,你不要血口噴人,誰將你賣給人了?」安潔麗忍不住叫道。
「你敢發誓不是因為你們不肯付那五十萬,對方才會要我以身體還給他?」
「那……那是你自己不肯付……」
「我不肯付?笑死人了!」安旖玲打斷她的話,「除了有個房間住之外,你們有人曾給過我一毛錢嗎?這幾年下來我沒餓死在這裡就已經算是奇跡了,你們要我從哪裡生出五十萬來付給人家?
「沒錢就用身體還,對方都已經把話說得一清二楚了,你們還捨不得那五十萬,將我推了出去。是我血口噴人嗎?」
她冷哼一聲,「你們敢說這一切都與你們無關?不是你們命令我將車停在那裡,才得罪他們的嗎?不是你們存心要我難過,連區區五十萬都不願意付嗎?不是你們異口同聲的對他們說:『當然是她留下,我們走』的話?不是你們幫我說謊,欺騙爸爸我因為作研究要搬到學校宿舍五個月,其實是搬到對方家裡,去做五個月的……」安旖玲頓了一下,看著她們倆緩緩地說出最後那兩個字,「妓女?」
「潔美、潔麗,真有這回事?」安城復震驚的瞪著兩個女兒。
「爸,你別聽她亂說,其實這件事——」
「我說的都是事實,不信的話,只要打通電話到學校去問問,看看校內究竟有沒有什麼五個月的研究會就知道了。」安旖玲截去她的話說。
「媽……」安潔美不知所措的拉著母親的衣袖。
「安旖玲,你給我閉嘴!」安夫人為女兒出頭,憤怒的朝她吼道。
「就算我現在閉嘴,也改變不了事實——我已經不是個處女,還有,我、懷、孕、了。」安旖玲說完頓了一頓,唇邊勾勒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冷笑,「不知道這事若讓我未婚夫家的人知道的話,他們會有什麼反應?」
「你敢?」安城復用力扭轉她手臂,臉色極為難看的警告她。
「我不敢。」忍著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安旖玲充滿挑釁的回視他,「不過只怕到時紙包不住火,等我肚子大起來……」
「把孩子拿掉!」
安旖玲睜大了眼,沒想到——不,不是沒想到,而是——
「對,只要把孩子拿掉就好了,因為即使是第一次發生關係就有了,到現在也不過兩個月的時間而已。」安潔美立刻接聲說。
「沒錯,姐說的對。」安潔麗隨即附和。
「我有朋友知道哪裡有密醫專門幫人墮胎,只要打通電話隨時都可以過去。」安夫人也出了聲。
「哈哈……」安旖玲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聲,他們果然是一家人,一樣的自私自利,一樣的黑心! 「你在笑什麼?」安潔麗怒道。
「我在笑你們果然是一家人,心全都是黑的。」
「你——」安夫人惱羞成怒的往前踏出一步。
「夫人,去打電話,找到那密醫跟他說,我們立刻過去。」安城復決絕地說。
「你們以為打掉我肚子裡的孩子就能瞞天過海嗎?我已經不是處女——」
「處女膜再造一個,根本就用不了多少錢。」安潔美冷笑的打斷她的話,終於奪回優勢了。
「商家人不會這麼笨的,你們真以為能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我不會嫁給商顥禹的,即使你們拿掉我腹中的孩子,再造個處女膜給我,我也不會嫁給他。」她終於將今天回來此地的目的說了出來。
「由不得你不嫁!」安城復發狠的說,他還想靠她好好的大撈一筆。
「有本事你就把我毒啞,把我的手砍斷,否則我會老實的將?這一切告訴商家人。」她抬高下巴,話聲未落,一記打得她頭昏目眩的巴掌又迎面而來,叫她跌坐在地板上。
「賤人!」
除了臉頰上的劇痛,安旖玲感到唇邊似乎也隱隱抽痛著,伸手輕觸,只見觸目驚心的血已沾滿她的手指。她抬頭,第一次以充滿恨意的眼神看向這個她叫喚「爸爸」的男人。
「除非你有本事把我打死,否則你休想我會嫁到商家,稱了你對商氏企業的野心。」
「你……」
「城復,那醫生說好,我們可以立刻過去。」安夫人揚聲說。
「走!」聞言,安城復使勁一拉,將安旖玲一把從地板上拉了起來,「墮完胎之後,我再來教訓你!」他撂下狠話。
「你們跟我一起去,免得這小賤人趁機跑了。」他朝兩個女兒命令著,接過老婆手中的住址後,便快步的拽著面無血色的安旖玲往外走去。
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破壞他的計劃的,絕對不會! 9999999999999999999 昏暗不明的小巷中迴盪著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安旖玲不斷往前跑,她氣喘吁吁,雙腳因先前兩次的跌倒而傳來一陣陣劇痛,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一停下來便會被迫上。
她沒有時間回頭,也不知道他們是否仍對她緊追不捨,不管如何,她知道自己是絕對、絕對不能被他們抓回去,因為只要一被抓回去,架上了手術台,她那懷孕的謊言自然不攻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