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狠狠收擰,左右拉開,斥吼送上:「叫你不要四處亂跑!害我一回來找不到你!」
「痛痛痛痛——我——」來不及辯駁半字,小嘴就給蠻橫堵上。
他這個吻,真是不溫柔,太過猛烈粗暴,啃咬她的唇,強吮她的舌,貪她的香甜,需索她的撫慰,更須由她逐漸泛紅髮燙的體溫及特有的濃郁參香,來證明她的安然無恙。
此刻他無暇也無須去思考為何父王說已殺害她,而她卻還在他面前完好無缺這種蠢問題,太簡單了,他被耍了,被他那位總抱怨九子不肖的爹親給耍玩一番。
他真是急瘋了,連最容易識破的一點亦忽略掉,他留電擊在她身邊保護她,又怎可能她慘遭魟醫切片下鍋而他毫無所覺呢?要傷她,得先毀去電擊才有可能呀,電擊若毀,他定能馬上感應到,電擊可是他一截龍骨所幻化吶。
他連餘光瞄去都不用,便能感覺老爹促狹暗笑——笑中帶苦,為他毀損的諸多稀罕寶物。
這株參娃,該不會是共犯吧?
思及此,他懲罰性地咬了她的軟舌,力道拿捏恰好,讓她覺得痛,卻不見傷,輕輕一咬,又撫慰地舐著他造成的微紅。
不會的,這傢伙,沒那種心眼,玩弄人心的試探,不是單純如她所會做的缺德事,她若參與,定是被蒙在鼓裡,遭人當成無辜棋子在使。
「睚眥……」參娃不再處於完全被動,她軟軟雙掌扶在他臂上,邊撫摸結實肌理上的鱗片,順沿而上,直到輕捧他的臉龐,細膩指腹試圖平緩他面容間的緊繃,龍鱗浮現後只剩下些許蛛絲馬跡可尋,淡淡紅痕,正在消褪中,他像只被馴乖的獸,臣服於她柔荑之下,他閉起眼,貪婪享受。
參娃手勢擺好,兩指學蟹螯猛然發動攻擊!
向左拉,向右拉,如法炮製!
「你幹嘛一回來就陰陽怪氣,鬼吼鬼叫?!好似誰招惹了你一樣?!」
她擰起他也毫不客氣,誰教他剛剛同樣很惡劣地對待她!
她等他回來等了這麼多天,想過無數重逢的可能性,有感動的相擁,有睚眥爽朗的笑臉相對……可沒期待他一回城就欺負她!
「回房再告訴你。」他不想留在這裡,大飽他父王的眼福,他父王想看的笑話已經看得足夠了,就讓他父王邊笑邊收拾一屋狼籍吧,哼哼!
第9章(1)
回到睚眥的樓居,他疲累的坐下,在與他身形等長的橫亙大石椅間癱成軟泥。
前一刻才說著回房要告訴她,現在卻半個字也不吐,甚至順手抽來海草枕往腦後一墊,閉眼像要睡了,眸下一抹微黯,不知是睫的陰影,抑或是當真太倦的痕跡。
「過來些。」他伸出手,仍是閉著眼,參娃牽住他的大掌,隨他的收勢而同坐與大石椅一角。
「你很累哦?」
「兩天沒睡追著參跑,好不容易得手,半路遇見饕餮搶走靈參,又不眠不休再花兩天時間去追另一株靈參,趕回城裡,一劇嚇破膽的戲碼還在等我入甕,你說,我累不累?」
「什麼戲碼嚇破膽?」
「你不是聽見我『陰陽怪氣,鬼吼鬼叫,好似誰招惹了我一樣』,還多此一問做什麼?」那些他朝他父王吠的字句,淪為她口中的陰陽怪氣、鬼吼鬼叫,他真替自己不值。
「你一直『呀呀呀呀呀呀——』應該是呀到很累。」她理解地點點頭。
「在那堆『呀呀呀——』之前,我說的話,你有聽清楚嗎?」睚眥張開利眸,緊觀她。最好他是只有一直很累的「呀呀呀……」啦!
「嗚……」被他一劍的參娃呆怔,努力回想,他與龍主對吠得很大聲,有長耳朵的人都聽見了吧,當然也包括她。可她那時一心只追逐他的聲音而來,倒沒有太留心他惱吼些什麼,她確實是有聽到的,她記得他說著——
她這株靈參是我的!只屬於我一人所有!
看吧,她就知道!睚眥要把她獨留下來,便是要自己一個人吃掉她!這樣也好,給別人吃,她寧願整株都讓他吃!
他好像還喊了……
她不單單是株參——
當然呀,她豈止單單是株參?她可是照過百年日光月光,啜飲清風玉露而擁有自由變身的好靈參吶
看她的神情就知曉,這傢伙,聽人說話只聽半套,還會曲解。睚眥懶得歎氣,拉她近身,摸摸她的發。
「紅果子和綠果子怎麼少這麼多?」他清楚少去的部分就在魟醫藥居裡,但他要聽她親口說。
「哦,你說這個呀?魟醫討去了啦。」她隨著他撫發的指摸去,本該變成珠花妝點的果及藥,缺了一角。
「他討你就給?」
「因為他說他這輩子沒福分摸到靈參的果葉,拜託我賞他一些,他好拿去煉藥。」魟醫那時嘴臉多諂媚,逗得她好樂,無法拒絕魟醫的小小請求。
「就這樣?」
「嘿嘿,他誇了好多靈參的好話嘛,我一聽,心裡驕傲開心,就大方撥給他啦。」參娃裂唇恣笑,一臉不知大禍臨頭。
簡言之,就是魟醫拍對了馬屁,用甜言蜜語將這株沒見過世面的蠢參給哄得服服帖帖,心甘情願奉上珍貴果藥讓魟醫和他父王串通來嚇他,而他,確實被嚇到發了頓火,導致目前累到想抬手摸臉都好懶。
「頭頂光禿禿,難看死了。」
一聽他說難看,參娃臉上笑容不減,惶恐地用雙手遮掩不全的果藥髮飾,粉唇嘟翹起來了。
睚眥拉下她的雙手,順勢一同卸去他綁在她身上,預防她遁逃的紅繩,握在他大大掌間,她讓紅繩引去視線,這條繩一解開,她要逃隨時能逃,他怎會……
「以前比較好看,一頭紅紅綠綠,不是熱鬧多了嗎?以後誰向你討都不許給,別被誇個一兩句就得意忘形。」他續道。
「睚眥,你把紅繩……」她不該提醒他,但以為他是不小心失手丟掉了紅繩。
「紅繩?它沒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