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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人在患病中最是脆弱,這麼一來,她就可以大膽的說要照顧他,然後,她的人物照就有著落了……

  驀地,在她背後二公尺的電梯門突然開了——

  「你在我家門口幹什麼?」

  他乍然的出現令若蝶一陣暈眩,好半天她都開不了口。

  「我……我……」她驚嚇慌張得如同做錯事的宵小,飛快轉身貼緊牆壁,瞪大一雙杏眼,動作停格,話更是不知所云。

  「我……迷路……找錯門……」拜託,她真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

  「喵——」適時的貓叫替她解了圍。

  「我把它帶過來,它……它跳到我家陽台上。那種驚人的跳躍力,好厲害,你知不知道你的貓很與眾不同?」她終於慢慢將一些話完整的說了出來,雖然與她之前要說的開場白,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令狐子風皺了皺眉。這隻貓和他相處了近八年,是義父當年在他滿二十歲時,送給他的小禮物。

  爵士伴他度過很多夜深人靜的孤單黑夜。他知道爵士很不一樣,天賦稟異的體質像潛藏著另一面的他,而且它十分有靈性。令狐子風早把它當家人看待。

  她絕不能失去這次和雜誌社簽約的機會。她已經奮鬥這麼久了,在天國多年的媽媽還在看著她呢!她一定要成為一流的攝影師。

  她抱著不能被拒絕的決心,一定要他答應當她鏡頭下的模特兒。

  「請你當我的模特兒。我會給你滿意、而我又做得到的報酬。只要一組三十六張照片,和花你半天的時間。」她努力使自己不驚慌,說出完整的要求。

  模特兒?

  在法國服裝設計界打拚多年,他那比例勻稱的健碩體格,已不知令多少設計師和服飾公司驚歎。

  哼!可他就是不喜歡出現在鎂光燈下,寧願只當一名待在幕後的服裝設計師。隱藏,只因為他厭惡光環。

  「你所說的事,根本是不可能的。」他摘下墨鏡,一雙深邃的黝黑瞳眸,驚人地射出令人屏息的炫目光采。

  太魅惑了,幾乎能奪人魂魄,他的眼眸肆無忌憚地盯著她,讓她腳底像生了根似的動彈不得。

  「動我的腦筋,是你最不明智的舉動。」他降低了嗓音,瘖啞的語音像在蠱惑:「就算你的報酬是自己,我一樣不會答應。」

  什麼?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長得很難看嗎?好歹我在學生時代也曾收過大把鮮花和數不盡的巧克力。你……你這只自負的沙文豬!」

  若蝶只有一個壞毛玻一旦生氣怒極,她會六親不認,甚至還會出手打人。當然,這是非常非常生氣的時候。

  「快遠離我的地盤,遠離我的貓,下次不准你的髒手碰我家的爵士。你長得醜不醜,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冷酷的身影被一層冰霜覆蓋,接著他逕自掏出鑰匙開了門。

  他的目中無人今若蝶的情緒緊繃到最高點,想都不想,她脫掉自己一隻高跟涼鞋,朝他後腦狠狠丟了過去——

  嘖!這男人欺人太甚,可恨極了!

  就像後腦長眼似的,令狐子風偏了一下頭,躲過了。

  然後,他回過頭來望了她一眼,表情居然流露一絲玩味。

  再來他就看見,一顆顆淚水從她靈動晶亮的眼瞳滾了下來,像斷線的珍珠似的。

  他驀然震動了一下。這樣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臉孔似乎……

  似曾相識!?

  可惜,他腦海裡理不出頭緒,只覺得突然有絲困惑。

  他從不理睬誰的。女人的眼淚,他看多了,在服裝界,模特兒大多用這一招來搶穿名設計師的作品,甚至是以上床當作代價。

  眼前的女孩似乎不同,她決堤的淚水令他不知不覺心動,甚至……心疼?

  令孤子風十分訝異這樣的感覺。

  美麗的女人在服裝界何其多,他已分不出優劣好壞。孰美孰庸,干他何事?

  但她的淚水似乎能融化他外表的冰霜。

  「你拽什麼?我絕不會再開口求你了!渾蛋!」她顫抖吼道。

  我絕不會再開口求你了!

  令狐子風整個人傻住了。這句話太熟悉了,深刻到他想忘也忘不掉。

  歲月的火車將他帶離現代,奔向二十四年前的某夜。那天夜裡有那麼一點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夜特別的黑,特別的悶吧!

  燥熱的天氣讓那年四歲的令狐子風睡不太著覺:義父的別墅在山區裡是最明顯的,因為佔地大、又漂亮,不知幾百坪的花園有二、三名老伯在整理栽種。

  那天,不知是否因白天被要求做了太多激烈動作,而令他夜裡惡夢連連,只要一驚醒就覺得空氣很悶,熱氣讓人煩躁起來。

  突然——有女人的嚶嚀哭聲在夜裡清楚且淒愴的出現。

  四歲的他好奇的走出房門,來到三樓外的陽台邊。犀利的小小眼眸看見一張素淨清秀的臉孔,美麗的直髮披散在女人瘦弱的肩上。

  義父站在台階上冷冷的瞅著她,那高大冷傲的身影在黑夜裡看來更有氣勢。

  他不用和義父面對面,就能想像義父正在處理「棘手」的事情。

  「你走不走?你以為死皮賴臉的蹲在那裡,我就會心軟?」古煌陰寒的語調正毫不留情的攻擊那似乎癱在地上哭泣的女人。

  女人身影一震,抬起那梨花帶淚的楚楚容顏。

  「你……還是不相信?」

  「相信什麼?我只是和你溫存了一夜,你就來跟我要名份?笑話!那麼全世界各地曾和我一夜激情的女人,我都要負責了?況且我古煌是那麼小心的人,你以為我會留種在你身上?你少作夢了!」

  「我……一直很崇拜你,我只不過想要留在你身邊。」女人的淚水像停不下來的雨勢,蒼白的雪顏滿是心痛。「相信我,我真的有了你的骨血。」

  「是你哪個恩客遺留的?你只是個歡場女子,淚流得再多,也洗不掉你是個妓女的事實!我已經給了你大把金錢,你還不滿足?」

  古煌大步走向她,大手扭住她的手腕,拉起她的身子,譏誚道:「我最討厭像你這種貪得無厭的女人!你不要再跪在這,免得弄髒了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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