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發現自己太忘我了,急忙點頭道歉,趕往廚房走去。袁裘兒也說了聲抱歉,要跟上去,但夏定威卻一個箭步,擋住她的路。
「莊泰可是幫我做了宣傳,我才有機會從百姓們那裡獲得兩把上古好劍,他指的菜刀,讓我看看吧。」
「看了也不賣,還是甭看了,王爺。」
她的嗓音軟嫩清脆,聽來很舒服,一雙圓圓發亮的星眸,肌膚白裡透紅,真讓人想咬一口呢!
「不賣?是什麼稀世珍寶?我收藏的有神器、兵器,就是沒有菜刀,我今天就得回江南,還是筵席過後我隨袁姑娘回去瞧瞧。」
他煞有其事的建議,可嚇壞她了。「不用、不用,就算王爺看中意,再多錢我也不賣,那是我爹留給我的傳家寶,讓我可以睹物思人的僅存東西。」
即使菜刀好好的放在她房裡,但她的小手仍習慣的壓在腰間,彷彿怕他的菜刀又被人搶了似的。
這令康晉綸看了有些不捨,忍不住挺身而出,「請夏王爺別捉弄她。」
他以眼神示意,她連忙行禮退下,但心裡仍忍不住嘀咕,夏王爺真是怪得很,幹麼要看她的菜刀?
夏定威挑眉看著剛英雄救美的昔日好友,「是天下紅雨了嗎?」
個性爽直的他,對這名曾是鄰居的友人其實有諸多不捨。
可惜康晉綸冥頑不靈、性子冷、自尊強,不願接受他人的慰藉,在自己隨父母移居江南後,兩人就鮮少碰面,每回見面,不是他下荊南覓美食、尋名廚,就是他上京參加皇親國戚的喜壽宴。
康晉綸自然聽懂他的嘲諷,只是朝他舉杯,喝完酒就回座位坐下。但夏定威卻跟上他,一屁股的在他身邊的空位坐下,「真是破天荒,你竟然替女人說話!」
他抿抿唇,「她哪裡像女人?不過是顆圓滾滾的球罷了。」
夏定威饒富興味的看著他許久,久到他都要惱火了,才笑著起身。「這顆球可真了不得啊,可惜我家小妾要臨盆了,我得趕回去迎接生命中的第一個娃兒,要不然,我肯定留下來小住。」
看他臉上保持著笑意,不像賓客,倒像主人與其他客人敬酒閒聊,那俊臉上的笑容跟袁裘兒竟有幾分相似。
康晉綸抿唇起身又走往廚房。今晚,他的身份是客人,也是統籌筵席之人。
相關食材、菜單,都經他嚴選確定,上菜流程也由他主導,務求賓主盡歡。
在廚房裡,他看著袁裘兒幫忙幫東忙西,還不時打哈欠。
當晚宴結束,他破例讓她和自己一起乘馬車回到福滿樓。著小傢伙早已累倒呼呼大睡,像隻貓似地縮成一團。
她看起來真的好累,他的心湧現一股不捨。
這顆球可真了不得啊……康晉綸的腦海想起夏定威說的的。他若理性,就不該再去想,但他發現自己做不到。馬車陡地顛簸,她像顆球兒差點滾落馬車,他伸手及時抱住了她,而她太睏了,壓根沒醒,但身子本能的挪移到他的胸膛枕靠著,心滿意足的繼續睡她的大頭覺。
她累得不可思議,直到馬車停了,他一喚再喚,她才悠然轉醒,但看來似乎沒完全清醒,走起路來搖搖晃晃,還不是的揉著雙眸。
他抿緊唇,乾脆揪著她的手臂,一個飛縱,就到了她的房門前,帶她進門。
袁裘兒顧不得洗澡,一上床就睡了,完全不知道為她蓋上被子的主子攏著濃眉凝視著她。他決定,明早要來問清楚她究竟都在忙些什麼。
然而第二天一早,她從床上跳起來,只來得及簡單梳洗後,換了衣裳就衝出房門,差點就撞到來找她的康晉綸。
「早,爺,我去忙了。」
望著她急奔的身影,他蹙眉,決定找其他人問個清楚。
第4章(2)
一整天下來,他問了莊泰,還找了其他夥計來問話,這才發現,她要做的事比平常的僕傭都還要多得多。
一大清早先做喜樂山房的整理工作,在掃福滿樓的庭院,然後,還得陪大廚到市場採買新鮮魚貨。一回到客棧,就得幫著清理食材,隨意吃了饅頭充飢後,又趕緊擦桌掃地,等客人魚貫上門,她則忙裡忙外的當跑堂、洗碗,午餐吃得匆忙,因為杜琬芝總會有事差遣……
她就像顆陀螺似地轉不停,一直忙到店打烊,洗完碗盤後,還有夜宵要煮,雖然大家都要她別忙了,但她知道不少人等著吃,於是就撐著做,做完又趕忙準備他的,一直忙到三更半夜,才拖著一身疲累回到房裡休息。
「這次到慶王府,杜掌櫃特意要她來,說她一人抵十人,而福滿樓需要留多一點人幫忙,所以,她就拚命的幫忙做。」這是莊泰的話語。
難怪她會累癱,她還得等他吃完夜宵才能過來收拾,時間就越來越晚。
此刻已是三更天,桌上是她為他煮的鮑魚銀羹已經空了,卻不見她來收拾。
更夫又來敲了四更的銅鑼聲,他吹熄了燭光,躺在床上,卻遲遲沒有睡意。
那顆球來收拾碗筷的時間幾乎跟更夫打鑼一樣准,極少延遲的……
他抿緊唇,突然起身,穿上鞋子後,走出房門。
一來到她的房間,發現燈火通明,門落了閂,他只好站在半開的窗口看進去,床上空空如也,人呢?
看來知道爬窗了。他身子一蹬,飛身而入,就見小小屏風隔在另一角,他走了進去,腳步陡地一頓。
她竟然就在浴桶裡睡著了!圓潤的臉靠在浴桶邊,溫熱的水冒著氤氳的熱氣,讓她的臉頰泛著兩團嫣紅,身上肌膚如絲綢辦滑膩,酥胸半露,春光無限,引人遐想。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連忙轉開頭,拉了件掛在屏風上的外衣蓋住她無邊春色。
「起來!袁裘兒!」
他一次又一次的喚她,莫名的越叫火大,但就不知燒的是怒火還是慾火。
「誰?」她緩緩地睜開困頓的眼眸。
一見到是康晉綸,她嚇得立刻清醒,急急站起身來,「爺。」奇怪,怎麼有水花?而且身子還涼涼的?她猛的低頭一看,一股熱氣立刻竄上腦門,她下意識的縮回浴桶,雙手環抱住自己赤裸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