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去哪一家外科?」葉無雙苦著臉問。
「我看一下。」邱雨瑤拿出iPhone,撥了撥屏幕,找了一長串的醫生數據。
「去紀綜合醫院好了,那是一家設備完善的綜合醫院,有外科也有皮膚科……他們跟我工作的生技公司有往來,我們提供醫療美容用品給他們;而且皮膚科主任是院長的女兒紀學慧,跟我混得很熟,很照顧我呢,走吧!」邱雨瑤說著,關上家門,拉走葉無雙。
「我要不要回去換下睡衣?」葉無雙又機車了。
「難不成還要再化個妝?不用啦,快去掛急診。」邱雨瑤拉走她。
***
紀綜合醫院的急診室——
「小姐,請你們等一下,紀醫師在開刀,很快就來了。」護士小姐在葉無雙的傷口上蓋紗布,預防感染。
「難道沒有別的醫生了嗎?」邱雨瑤看到值班醫生的名字寫著紀森一,她並不認識這個醫生。
「今天醫生都很忙。」護士小姐很抱歉地說。
「你忍得住嗎?」邱雨瑤傾身問坐在椅子上表情痛苦的葉無雙。
「勉強。」葉無雙痛得額頭都冒汗了。
邱雨瑤拿出面紙替她拭去汗水,站在她身邊,陪她一起等。
五分鐘後終於有醫生走進診療室,邱雨瑤看了他白袍上的名牌寫著紀森一,正是當班的醫生。
他冷淡地對她點了個頭,坐到主治醫生的位子上。
要不是因為眼前閃過的這張男人臉孔太過於冷漠,邱雨瑤是不可能會特別注意他;但就因他不苟言笑的神態,她注意到他立體浮雕般的俊逸五官、三分頭短髮,身形精壯,比較不像醫生,而是像個冷面殺手。
她多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問道:「你是醫生?」
「應該是。」紀森一看著計算機裡的病人檔案說,連頭也沒抬。
樣子真跩。
邱雨瑤微微皺眉,懷疑這醫生打了太多肉毒桿菌,才會導致肌肉僵硬沒表情。
紀森一看完計算機,便審視著葉無雙的傷口。「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
「就……被蠟燭燙傷的。」葉無雙有點心虛地看向邱雨瑤。
「她是被一般的蠟燭燙到的。」邱雨瑤幫著表姊解釋,特別說是一般的蠟燭,不讓醫生有其它聯想。
「哦?」紀森一質疑地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個長相嬌滴滴,膚白似雪,有一頭浪漫中長髮型的女子。
她的衣著時尚,看上去雅致動人,要不是他忙了一整夜直到現在,他會想再多看她兩眼。
不過她好像挺喜歡插嘴的。
邱雨瑤手心泛出汗水,懷疑這位仁兄真是醫生嗎?他的目光像要看透人心一般精銳,而且眼白佈滿血絲,怪可怕的。
「她是不小心的。」她提心吊膽地補強說明。
「那也太不小心了。」紀森一回過頭,仔細審視每一處傷口,問道:「是多久前受的傷?」
葉無雙痛得說不出話來。
「今天早上。」邱雨瑤代為回答。
「你們到底誰才是我的病人?」這突然投來的凜冽目光,讓邱雨瑤住了嘴,小臉脹紅。
她其實平常並不多話,是為了幫表姊啊!
「是……我。」葉無雙不好意思地說。
紀森一坐正了,回過身去面對計算機,通常問診時,若是病患意識清醒,他比較希望是病患自己回答。
病患自主性較強的話,相對的病也會好得快一點。
「你要自費打點滴嗎?」他在鍵盤上敲打,沈聲問病人。
「要。」
「不要。」
兩個人同時回答。
紀森一瞥向那個說「要」的邱雨瑤。
邱雨瑤發現這醫生終於有表情,他好像生氣了。
但她就必須幫表姊這個忙啊!她寒毛豎起,仍是很冷靜地別開眼,對表姊勸說:「既然醫生都說要打點滴了,你就要聽話。」
「葉小姐,你可以自己決定要或不要,不一定要問你大姊,要是你不想打點滴,改口服的藥也行,但是效果沒那麼快。」紀森一提醒葉無雙可以自行決定。
邱雨瑤柳眉打結,她不是大姊,但……算了,她懶得跟這冷面醫生說太多。
「如何?」紀森一問。
「好吧,我打點滴……」葉無雙為了趕快好也就認了,為了不讓這醫生誤會,她虛弱地解釋:「她是我表妹,我們相差一歲,我才是姊字輩的。」
「喔,你們其實看起來年紀差不多,不過她的樣子看起來比較成熟。」紀森一瞬了邱雨瑤一眼,忽然莞爾地扯了扯唇,回頭又敲打鍵盤開藥。
哎、哎、哎……,這醫生不只看病,還會看相嗎?
什麼叫樣子比較成熟,那是比較老的意思嗎?而且他那是什麼表情?看了教人很心煩。
邱雨瑤彆扭地別開臉。
紀森一開好藥,逕自起身走向白色布簾的那端,護士小姐過來說:「請進來敷藥。」
葉無雙像是要上斷頭台那麼緊張,那看不見的布簾內好像有說不出的恐怖,抓著邱雨瑤說:「不要離開我,雨瑤。」
邱雨瑤實在不想跟那個冷面殺手醫生講話,但是沒辦法,表姊太可憐了。
「我能陪著她嗎?」她問了他。
紀森一佇足,回視她一眼說:「你不怕見血的話可以。」
「我不怕。」
真不知為什麼這個醫生說的每句話,都好像針一樣地紮著她。
邱雨瑤莫可奈何地扶著腿軟的葉無雙進了垂簾裡。
第1章(2)
紀森一在洗手台前刷手,護士小姐進去準備紗布、消毒器具和燙傷藥。
很快地準備就緒,紀森一坐到葉無雙身前替她消毒上藥。
邱雨瑤站在一旁,看著冷面殺手治療無雙表姊的傷口,完全意想不到的是,他對待病人的傷口是既輕柔又溫和,上藥時那仔細的模樣好像眼前的傷口是他的情人似的,他專注的態度像是其它的一切都不能令他分心。
「包紮好了,去打點滴,拿口服藥,明天再回來換傷口的藥。」紀森一走出布簾外時交代葉無雙。
葉無雙疼得說不出話,以點頭表示感謝,但那位醫生已逕自坐到桌子那端,根本沒看到她在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