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命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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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卻成了老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呀,妹妹就是妹妹,如何能當老婆?然而最諷刺的不是他娶了妹妹,而是他真睡了妹妹,就在心情鬱悶至極而喝多了酒的那一天!

  真是該死!該死!該死!明知喝酒誤事這句話其來有自,他卻壓根不放在心上,現在再來悔不當初。

  可是如今後悔有什麼用?一切都已經成了事實,就算不想把妹妹當老婆,妹妹還是成了老婆,而且還是名副其實的老婆,他真的是該死!

  「霆哥,你是不是很恨我?」冉可黛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身影問。

  顧至霆沒有答話,沉默了好一會之後,輕歎口氣的開口,「別胡思亂想了,睡覺吧,已經很晚了。」說完,他逕自走進房內。

  冉可黛垂下眼,只覺一陣鼻酸,眼淚接著便掉出了眼眶。

  她當初實在應該要阻止媽媽的,不應該讓媽媽促成他們倆的婚事,即使她真的愛他也一樣。

  她愛他已經好多年,但一直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的心事洩漏出來,誰知媽媽竟會誤翻她的日記,知道了她隱瞞多年的心事,還進而向她保證一定會幫她促成。

  還記得媽媽當時為了說服她,說了什麼肥水不落外人田之類的話,又說她才捨不得自己辛辛苦苦養育到大的女兒,最後卻成了別人家的苦命媳婦,所以媽媽一定要讓霆哥娶她,將「假女兒」變成「真媳婦」,讓她永永遠遠都待在顧家,繼續的被疼愛下去。

  那時她聽完後,便忍不住嗚咽的哭了起來,而向來感情豐沛的媽媽,竟也跟著她哭,這一哭一發不可收拾,把黃嫂嚇得急忙打電話到公司向爸爸求救。

  想起當時的情景,冉可黛的嘴角微揚了一下。

  爸爸媽媽之間的鶼鰈情深一直是她所欽羨的,自從她發現自己愛上霆哥之後,她便不時夢想著,若有一天她真能嫁給霆哥的話,他們也能像爸媽這樣恩愛,結果 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苦笑,冉可黛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擦去,深吸了口氣後,勇敢的抬起頭來。

  她不能如此輕易的放棄,她告訴自己,這一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即使再崎嶇不平,四周充滿荊棘,她咬著牙也要勇敢的走下去,尤其誰又知道,走過這段顛簸之後,前方的路不是一片平坦光明呢?

  再次伸手拭淚,確定自己臉上已無一絲淚痕後,她微笑的走進房間,只可惜讓她強顏歡笑的人正在洗澡,不過這樣也好,因為她發現鏡中的自己眼眶是紅的,即使臉上掛著微笑,也掩蓋不了她剛剛哭過的事實。

  聽見浴室的水聲停了,她毫不猶豫的立刻脫下外衣,熄了大燈,僅留他那頭的床頭燈後,上床背對著他側身而睡,以藏住自己的紅眼眶。

  不一會兒,她聽到他打開浴室門的聲音,感覺他坐上床,然後關燈躺下來睡覺,並一如往常一樣,小心翼翼的不碰觸到她。

  淚,再次無聲的由她眼角滑落。

  一個好妻子該做些什麼事呢?

  古代女子須三從四德、相夫教子,而現代呢?

  理家務、備三餐,如果家裡經濟狀況不好的話還得兼做職業婦女,倘若無經濟壓力,丈夫亦不願妻子辛勞的話,那麼大概就只剩生兒育女這事了,至於伺候公婆這事,現代流行小家庭,早已不時興。

  對冉可黛而言,身為顧至霆的妻子,她根本就無事可做,因為家務有鐘點女傭包辦——這是媽媽,或者該說婆婆堅持的,抗議無效。

  而三餐呢?顧至霆向來都睡到十點以後才起床,隨即又趕著出門,所以別說早餐,連午餐她也用不著做,至於晚餐,他也在外頭解決了。因此備三餐對她而言,即使做得再好也沒人品味,不如不做。

  若她想出去工作也不可能,媽媽連點家務都捨不得她做,又怎捨得讓她出外操勞?

  生兒育女就更不用說了,因為霆哥除了酒後亂性那一次之後,連她的一根寒毛都不願再碰,怎生得出孩子來養育?

  至於伺候公婆這事,爸媽為了讓他們倆培養感情,特地將他們夫妻趕出來住,所以她根本無人可伺候。

  當然,她也是可以回家陪媽媽的,但是一星期一次她或許可以演演戲,若是三天兩頭要她在媽媽面前表現出幸福的樣子,她害怕不是謊言會被拆穿,便是她先發瘋,因此能少回家她便盡量不回家。

  雖然這樣有些對不起爸媽,但是與其讓他們為她擔心,不如就用思念取代吧。

  只是,她真的是很悶、很無聊,每天無所事事,面對一室的冷清,望眼欲穿的等待心上人歸來,而即使心上人歸來了,心卻不在她身上。

  呵!想來她的處境還真像古代的深宮怨婦,不同的只在於她的丈夫不是帝王,也沒有後宮三千佳麗與她爭寵而已。

  終於,婚後約一年她爭取成功,不再每天以著霆哥為中心,成為職場上的一員。

  「柳葉蛾眉久不描,殘妝和淚濕紅綃;長門自是無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不自覺的輕吟出她在一本書中讀過的詩句,冉可黛哀傷的看著手中閃閃發亮的鑽石項鏈,它就好比詩中的珍珠一樣,既然從未對她有心,他又何須記得他們的結婚週年紀念日,還送了她這條項鏈呢?

  她該學梅妃將贈品原封不動的退回去的,但是她真的捨不得呀,因為這是婚後三年來,他第一次記得這個特殊的日子,並且還送了禮物給她,這是否代表著他終於承認他們的關係是夫妻了?

  三年了,時間過得好快不是嗎?

  想當初她還信誓旦旦的想做一個好老婆,結果除了身份證上的配偶欄能告訴她,自己依然是霆哥的妻子外,其他根本就沒有什麼事能說服她,當然,他們倆依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只是早已不同房。

  是什麼時候開始分房睡的?老實說,她已經不記得了,惟一記得的,是他以每晚晚歸會打擾到她睡眠為理由,逕自搬進客房去睡,從此未再踏進他們的房間一步,而她也開始夜夜流著淚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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