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夏芷瑩揪住他的手,推開他坐起身來,「不可以啦。」
「芷瑩──」
他對她的慾望可是日夜煎熬著他,他是正常的男人啊!
她粉臉羞紅,「我真的還沒有準備好,對不起。」
他做一個深呼吸,在她的額上印上久久的一吻後,這才下了床,「別說對不起,沒事的。」
沒事嗎?他得極力壓抑那股沸騰的慾火,但發現靠意志力辦不到後,他走到小冰箱拿出冰水,一連灌了好幾口才讓他發燙的身體降溫。
今天是假日,夏芷瑩不必上課,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她留在床上一整天,但是,她顯然另有安排。
「我安排了一趟免費玩紐約之旅,你看,這是上課的同學自己規劃跟我分享的行程。」
為了打破沉澱在空氣中的情慾張力,她把那張圖表拿給他看,他看了一眼,雖然是免費行程,可是得搭地鐵來來去去,有的還有時間限制,有的根本也只能霧裡看花。這的確是預算不夠的玩法,必須以時間來換取金錢。
但他一向是以金錢來節省時間的人。
他把行程表放下,拉著她的雙手坐到床上,「你不想搭郵輪、坐飛機,去住五星級飯店?」
她笑了出來,「怎麼滿腦子都是有錢人的享受?人的慾望不要那麼大,會比較他快樂。」
但他想寵愛她,想給她最好的,這是他從來都沒有的渴望,而他一直想找一個適當時機告訴她,他的真實身份。「如果我有能力──」
她的手搗住他的唇,嫣然一笑,「不必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平凡就是蝠,我從沒想過要嫁給有錢人。」
他拉下她的手,試探的問:「如果你有機會可以嫁入豪門呢?」
「飛上枝頭當鳳凰嗎?我沒有那種慾望。」她溫柔的搖頭,「好了,難得的假日,別談這些了,我們就照著這張行程表來一趟自由行。」
這一天,他們到布魯克林的植物園,雖然已錯過日本櫻花的花季,但一整片青翠的櫻花林在溫暖的陽光下,仍然賞心悅目。
他們也去看了新的洋基球場,不過只能聽著從裡面傳出來的加油聲及吼叫聲,因為門票太貴了。
接著,他們到了曼哈頓島,走過時代廣場,來到九十多歲的中央車站,由解說員帶領著享受深度導覽之旅。
然後,他們轉向中央公園,由雷克南拿了證件向休閒中心借了飛盤,兩個人像個孩子,在藍天綠地間嬉笑的玩了起來……
稍後,他們來到哈德遜河畔,在義工的帶領下,穿上救生衣,劃起了獨木舟,欣賞兩岸的河岸風光。
這一連串緊湊的行程玩下來,都近黃昏了,他們再到下城區的WhitehallFerry碼頭,搭上前往史泰登島的免費渡輪,看著佇立在港灣上方的自由女神像。
隨著絢麗的彩霞逐漸讓黑夜覆蓋,璀璨的紐約夜景跟著登場。
他們站在甲板上,夜風微涼,她蜷縮在他懷裡,露出香甜的微笑,抬頭望著在燈光照射下的女神像。
但他的目光全在她身上,原來擁有心愛的女人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的感覺就是如此。
也原來,不必花大錢享受,也能有超值的愉悅,重點在於有一個可以跟你分享的人,也有一個因為她快樂,自己就覺得快樂的人……
這一整天下來,除了買熱狗跟可樂的消費外,他們幾乎沒花到任何一毛錢,但卻是帶著滿滿的回憶回到了雷克南的公寓。
吃了一天的快餐,兩人特別到附近的一家中國雜貨店採購,煮了一些家常菜,也聊了對未來的展望。
雷克南發現夏芷瑩真的是一個很實在的人,也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
她這一趟來紐約,學的不只是手工皂的進階課程而已,其實比較偏向醫療類的皂品製作。
現在養生當道,所以她學習的重點也偏向舒緩心情、促進新陳代謝、抗敏、抗菌、醒肌、調理膚質等性質的皂品。
也因此,對於材料的瞭解就更為重要,各式精油、萃取物或是有機植物的應用,都是她積極學習的方向。
「現在的我還沒有能力,但是有一天,我希望能擁有自己的藥皂店,將自己製作的各式手工皂包裝成自用送人兩相宜的新世代禮品。」
夏芷瑩一說到這裡,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對了,我在禮品店的作品才擺上去沒多久就賣掉了。」
「恭喜,你真的好棒!」
他讚美她,但也清楚,是他交代潘大同去買的。
只是,聽著她侃侃而談她的未來,他卻很沉重。
他的未來在哪裡?在雷氏企業經營上,父親並沒有把權限交給他,但父親很聰明,讓他掛個總裁之名,給外界集團裡仍有雷家人在當家的錯誤印象,再帶著年輕辣妹到各國旅遊,一邊繼續遙控集團的經營大權,反正,他跟母親已於五年前離婚,有權、有錢、有女人,父親的日子快活無比,至於他這個劣等貨兒子有沒有去公司上班,他並不在乎。
夏芷瑩見他久久沒有言語,又見他的黑眸裡浮現她曾看過的落寞,她伸出手握住他厚實的大手,「想什麼?」
「在想你的人生有目標,我卻沒有。」他苦笑,「真差勁,是不?」
她揮眉,「你不要洩氣,你有工作不是嗎?雖然是短期的文書作業,但這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那是謊話!他心裡這麼想,卻說不出口。
她眼睛突然一亮,「對了,再過一個月就是你的三十歲生日,我好好的替你慶祝生日如何?」
他一愣,「再一個月……你怎麼會知道?」
她粉臉兒一紅,「你今天不是拿證件借飛盤嗎?我特別看了一下你的生日。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或想吃的?」
「我不想過生日。」他拒絕了。
「太淒涼嗎?」她誤以為他是對自己目前的生活失望而不想慶祝。
「有一些吧。」父母離異、孿生哥哥離世,再加上一個徒有虛名的工作,他看不出他的人生有何值得慶祝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