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可以!你醒來,我求求你,你說的幸福呢?要給我的最大的幸福呢?別讓我恨你……雷克南!」她激動的淒聲哭喊,「求求你……醒過來……嗚嗚……」
她嘶啞的哭泣聲一聲又一聲的揪疼了他的心,硬是將他從寒冷的黑暗中喚了回來,他喘息著,拚了命的睜開眼睛,只為了再看一眼他深愛的容顏。
「……不夠……不夠時間來愛你……給你幸福……對……對不起……」
「不要說這種話……不要……我不要……」她聲嘶力竭的哭喊著,「沒有你,我要怎麼活下去……嗚嗚……我不行的……」
「不行……你……你要答應我……會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努力的……把我忘記……答應、答應我……」
淚流滿面的她臉色陡地一變,因為他握著她的手竟然鬆開了,整個人動也不動,雙眸更是緊緊的閉上。
不可以……不可以的……一股寒意竄上心頭,她的雙眸再次被恐懼的淚水盛滿,她啞聲低喃,「克……南?克南?」
這時,有人大喊,「救護車來了!」
「快點,快點,讓讓……」
淚眼中,有人衝上前來要把她的克南帶走。
「不要,不可以把他帶走!」
任憑她歇斯底里的哭泣、肝腸寸斷的叫喊,緊緊的抱著他,還是有人從她懷裡搶走了他,她頓時崩潰的痛哭失聲。
一陣混亂後,雷克南被送上救護車走了。
但她知道,他在她懷裡嚥下最後一口氣了,他的心再也不跳了,他也不呼吸了,他不在了,她也無法……無法生存了……
她突然發覺自己無法呼吸,而一片深沉的黑暗從四面八方淹沒了她,下一秒,她失去意識的昏厥過去。
主街大道上,車內的麗娜臉色慘白的癱坐在椅背上,雙手不停的發抖。
死了!雷克南死了!跟他的哥哥一樣,死了!
可惡,這些該死的飯桶,上回她要他們對雷克群的車子動手腳,是要教訓他對她的不理不睬,哪知車子竟失速墜海,雷克群死了,現在又──
「拍!」地一聲,突然有人敲車窗,她顫抖著手,降下車窗玻璃,車外站著的是她面無血色的手下。
「大小姐,雷先生因為──」
她一咬牙,冷不防從腰間抽出一把槍,朝他扣下扳機,「去死吧你!」那人立即倒地身亡,而他身後還有幾名同樣是被麗娜派來找雷克南的鷹幫手下,一看到這情形,全都嚇壞了。
「是你們殺了他,他是我要的男人,你們為什麼就是不懂?!」麗娜像瘋了似的,一把推開車門,不停的朝他們開槍。
「大小姐!」
有幾個人中槍倒地,也有人為了自保,不得不拔槍,可原本只是想過阻麗娜,沒想到槍枝竟然走火,「砰」地一聲,子彈不偏不倚就射穿了她的左胸。
她眼眸倏地瞪大,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那染血劇痛的胸口,隨即倒地,嚥下最後一口氣。
「該死!」另一名手下立即射死那名嚇得丟了槍就要跑的同伴,見他倒地後,又聽到警笛聲從不遠處傳來,該名手下立即將麗娜抱回車上,再跳上駕駛座,發動引擎,迅速的離開現場。
在車內,他趕緊聯絡老大,驚魂未定的告知這一連串發生的憾事。
「該死的!我就是怕她會出事,才派人把她押回加州,沒想到她竟然又給我偷跑到賭城去,還──」手機的另一端傳來法蘭西哽咽又生氣的聲音,「我會派人去處理後續的事,你把大小姐載到這個地方去……」他念了一串地址,「我會馬上飛過去。」
「是。」
法蘭西掛斷電話,已是老淚縱橫,但他忍住哀傷,一連打了好幾通電話,要當地的分堂派人去處理,他隨即搭上私人專機飛往拉斯韋加斯。
經過短暫卻覺得漫長的飛行,一下飛機後,隨即有專車接他前往分堂,讓他去見女兒的最後一面。
就算是黑幫大老,在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情形下,法蘭西仍是痛哭失聲。
一直到傍晚,隨他前來的傑斯才開口,「雷家人已經得到消息,也趕到日昇醫院了,分堂的人把事情處理得很乾淨,警方那裡暫時沒有任何線索,只是……」
「只是?」他紅腫的雙眸不解的看著傑斯。
「是夏小姐,醫生說她沒事,她一清醒後,我就依你的指示把她送回飯店休息,但是,」他搖頭,「她的狀況很令人擔心。」
法蘭西歎息一聲,「我去看看她。」畢竟事情全是他女兒惹出來的!
不一會兒,他們就抵達WynnLasVegas酒店,法蘭西跟著傑斯走進房間,就明白他為什麼說她的狀況令人擔心。
「我送她回來後,她就一直維持同樣的姿勢,讓人很擔心。」
夏芷瑩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抱著雷克南的衣服,不哭不笑也不說話,神情木然,雙眸空洞,整個人像被極大的哀傷緊緊包圍著,令人看了都感到不忍。
法蘭西很自責,他很清楚是自己的縱容跟溺愛毀了女兒跟雷克南,還有眼前這個哀莫大於心死的年輕女孩,在麗娜害死雷克群時,他就該好好管束她,但此時再怎麼悔恨都來不及了。
這個時候,傑斯接到一通電話,聽了幾句後眼睛陡地一亮,很快的走到老大身邊,告知他剛從醫院傳來的好消息。
法蘭西點點頭,走到夏芷瑩面前,「聽好,克南被送到醫院時雖然沒有心跳了,但在醫師不放棄的急救下,把他從死神的手上搶回來了。」
她的眼睛眨了一下,眼神逐漸聚焦,怔怔的看著這名眼眶微紅的陌生男子。他哽咽一笑,「他真的活過來了,我帶你去見他吧。」
她淚水決堤,卻因太過激動而說不出話來,只能拚命的、拚命的點頭。
第10章(1)
雷克南是活過來了,可是,他並沒有醒過來,一天、兩天、三天、半個月……一個月過去了,他只能依賴著呼吸器維持生命,不曾睜開雙眸看一眼以醫院為家,吃得少、睡得少、殷殷期盼他恢復意識的夏芷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