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英東坦承。「是啊!當你跟我說的時候,我覺得很契合,那就是我要的感覺——我就當希望營造出一股懷舊、念舊的感覺,我的『小巷子』只歡迎熟客,或許是因為背景的關係,我沒辦法伺候陌生的客人,只想與聊得來的朋友一起享受用餐的感覺,所以偷偷用了你的意念,你別見怪。」
「我的個性跟你差不多,也沒辦法長袖善舞,你會喜歡我的想法,我很高興,才不會見怪。」莫子茵與他比肩而坐,笑聊著。
「你要不要來幫我?」
「幫你?可是我什麼都不會,你確定要我進廚房幫忙嗎?」她覺得好欣喜。
即使「小巷子」沒花太多資金在裝潢上,但好不容易完工,最好別再重頭來一次。「你可以當服務生,沒事時就在店裡畫畫;有的店不是會請人來駐唱以吸引人氣嗎?我就請你來駐畫以吸引人氣。」
「真的嗎?」這創意很特別,是她第一次聽過,不禁躍躍欲試。「我真的可以在你的店裡畫畫嗎?」
男友的店選在靜僻的巷弄內,環境很好,窗外也有不錯的景色,如果能畫畫一定很棒。
「當然了,你是我店裡專屬的畫師,誰都不許搶。」
莫子茵甜甜一笑,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英東,我是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歡你。」她真的好愛這個男人。
「有沒有後悔向我告白?」他笑著那這件事來取笑她。
莫子茵立刻紅了臉。「哎喲,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還要跟我計較啊?」
「我這人很記仇的……」
她近乎討好地問:「那賀先生希望我怎麼彌補你?」
賀英東立刻跪在她面前,自口袋裡拿出一枚戒指。「嫁給我!」即使已經說好了,該有的求婚行動還是要有。
咦……下午他們不是都說好了嗎?
就算她人在現場,母親和他也當她不存在似的討論著婚事,她還以為自己已經被賣了。
「嫁給我,一輩子不離開我,好嗎?」面對她傻住的表情,他又問。
莫子茵默默垂下眼簾,輕輕的點了頭,因為她也從沒想過要嫁給賀英東以外的人。
她真的很死心眼,認定了就是認定。
賀英東戒指套在她的手指上,低頭親吻了戒指。「這枚戒指或許不是什麼年輕款式,不過卻是我父母結婚時的戒指,我父親的戒指不小心被我遺失,只剩下我母親的,現在送給你,以後再留給兒子。」
莫子茵細細端詳戒指,唇邊的燦爛笑容在不知看見什麼後驀地斂下,只見她迅速拔下戒指打量戒指內圈,突然臉色驚變。「你父親的戒指是怎麼遺失的?」
賀英東輕輕帶過。「我……不記得了。」
她皺著眉頭看他,以她對他的瞭解,如此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在不知情的狀況下遺失。「是五年前遺失的……對嗎?」
賀英東依然默默不語。
莫子茵逕自起身,走出房間,不一會兒又返回,手中多了另一枚相同的戒指,只是比較大一點,一看就知道是男戒。「是不是這隻?」
賀英東不用走近看也認得出那正是父親的戒指,瞬間他閉上了眼,握住了拳頭。
果然,有些事始終是紙包不住火。
「是……」他無奈的承諾。
莫子茵的眼眶立即泛紅,眼淚已經凝聚,隨時都有滑落的可能,她舉高那枚男用戒指逼問:「為什麼……你要害死我父親?!」
第10章(1)
當年警察找到父親時,他全身上下幾乎沒一處完好,除了幾張百元鈔票外,鑰匙和手上的兩枚戒指也未遺失,因此警察也無從判斷究竟是臨時起意,還是因為糾紛而有預謀。
父親手上戴著一枚戒指,另一枚不知是打哪來的戒指,就戴在他的中指上。
沒人知道那枚戒指怎會戴在父親手上,母親為了不想再將事情鬧大,也就沒再提出這個疑問;後來警察抓到人,剛好那時她和母親也在警局,確實有聽到對方大嚷著——
「誰教那老頭不肯把戒指交出來!交出來不就沒事了,對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居然還用性命護著,蠢!」
那人沒說明是哪一隻戒指,但她們母女卻很清楚知道絕不是一文不值的婚戒,而是那枚真金的戒指——原來是那只戒指為父親帶來殺機,她也想替父親討回公道,可母親卻紅著眼眶說——
「小茵,我們終究沒能力做什麼,即使現在討了公道,萬一卻要賠上你的性命就不值得;媽只剩下你了,如果再失去你,媽也活不下去了,答應媽別去……」
因為母親的這席話,她只能紅著眼眶同意了。
她明白母親也想替父親討回公道,但黑道如果能惹,也不會又那麼多人情願息事寧人了,像他們這些無辜的人有著太多太多的無奈說不出口。
最後戒指由母親保管,無論是好是壞,父親總是因為這枚戒指而死,她們就當它是父親的遺物,直到今天,遺物的失主出現了,竟是——
賀英東!
為什麼……為什麼真的跟他有關聯?當時她傷心,所以遷怒於他,沒想到那時的憤怒之舉竟是對的——賀英東雖然不是打死她父親的兇手,卻也脫離不了關係。
「為什麼……他跟你無冤無仇啊……為什麼要牽連他?」她只清楚賀英東和黑道有關,卻不知他是幫派老大。
「對不起……」他別過臉,滿心無奈——他最想隱瞞的秘密終究曝光了。
莫子茵的淚水撲簌簌的滾落,她緊抓著賀英東的衣服,手背上的青筋隱隱浮現。「為什麼要害死他?」
他何嘗希望連累無辜的人,只是沒料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小茵,我不是存心要害死你父親,那時我受傷嚴重,剛好遇上他,他說要送我去醫院,那時追我的人就快追上了,我不想連累你父親,於是摘下戒指請他去通知我叔叔。
「那時我只能將這點希望放在你父親身上,無論報警或者就醫都無法改變我那天的下場,唯有叔叔才能幫我,即使我死了,我也想讓叔叔明白究竟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