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人理所當然是該負一半責任的他。
到時,她會很脆弱,會需要他的。
***
裴心恬這個笨蛋!
結束手上的公事,夏永瀧稍有空檔,那抹甜美倩影就又佔據了他的思緒。
想起她昨晚的問話,他真恨不得當場痛打她屁股。
她腦子裡到底都在想什麼?怎麼會堅信他對她只有性慾而已?
如果是性慾,那有什麼解決不了的?男人燈關了,想像誰都可以,哪來非誰不可的這種事?
但這位小姐偏偏有個固執又鑽牛角尖的腦袋,居然敢那樣理直氣壯地指責他!
他當時是氣到說不出話,連解釋都懶了,想著最好她能自己想通,萬一想不通,得要由他來點醒,那她就會很淒慘了。
看了眼Macbook上的時間,他用長指反覆敲敲桌面,思索了下,走出辦公室到外頭喊住拿了影印文件,準備回位子的葉寶儀。
「寶儀,勤予的人等一下會過來,裴小姐今天早退,麻煩你待會到會議室代替她做記錄。」他簡單交代了一聲。
「好,沒問題。」葉寶儀愉快地回應。
「謝謝,我先出門一趟,半小時後回來。」
夏永瀧交代完畢便離開了,只留下目送他背景遠去的愛慕眼神,久久不願轉開。
夏先生還是需要她的。葉寶儀心滿意足地想著,抱著文件回位子上。
自從那女人進公司之後,她完全被取代了,不再是夏先生身邊最親近的人,不再是他的助理,不再是他最值得信任的那個人……
想起那女人囂張勾引夏先生的姿態,妒恨讓葉寶儀的表情幾乎扭曲。
希望那女人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不要再離音破壞她和夏先生的感情!
葉寶儀裝訂著資料時,電腦螢幕突然發出細微聲響,她抬起頭,一個小對話框跳了出來。
「您有新信件。」
她連忙放下裝訂的資料,點擊滑鼠開啟郵件夾。
這不是她的信箱,是夏永瀧的。
他所有的秘密曾經都和她分享,包括他最私人的信箱,也都將帳號密碼告訴她,而至今他仍未更換密碼,也從未因信件已被讀取而有過怨言,這意味著他依然信任她,願意讓她進入他的世界。
葉寶儀安慰地打開郵件,臉色卻隨著信件內容而陰沉。
信件標題是:有事找你。
認出發信人的郵件地址是那女人的,她臉色更沉了,只見幾行讓她震驚到無法言語的文字躍入眼中——
夏永瀧,我懷孕了。我考慮過,以我們的關係,孩子不能留下。我想約下星期做人工流產,需要你陪同,看到信件後告訴我你何時有空。
她懷孕了?!那個賤女人居然跟夏先生發生關係,而且懷孕了?!
葉寶儀無法多想,立即反射性地刪除郵件。
這封信絕對不能讓夏先生看見,夏先生不能知道這件事,他的人生不能為了這個女人染上污點,夏先生是完美的,不能被破壞。
還有,萬一這女人反悔,決定要生下來,用孩子綁住夏先生怎麼辦?
葉寶儀思緒一片混亂,思考半晌,終於再次打開郵件。這次,她決定以夏先生的名言回覆信件,模仿著他最平常不過的口吻做了回應。
我很忙,這件事你自己處理,多少錢我再給你。
萬籟俱寂的夜裡,即便是不夜城都充滿惺忪睡意,但是一抹粉色身影卻燃著烈焰般的憤怒闖進精華區的五星級飯店。
葉寶儀大概萬萬沒想到裴心恬並不是個忍氣吞聲的女生,收到這種羞辱意味十足的信件,她沒有因受傷而躲起來,相反的,那封回信徹底惹毛了她。
半夜三點多,她在無人敢擋駕的情況下直衝到夏永瀧房門口,一面打電話,一面不耐煩地敲門。
手機響了好幾次,終於有人接了起來。
「誰?」
「夏永瀧,我在你家門口,出來開門!」她氣得聲音都顫抖了。
下午發完郵件後,她不小心睡著,等她醒來收到他的回信一看,羞辱、難堪、受傷的感覺瞬間衝垮她的防線,怒焰燃燒了她的理智,根本等不到隔天,她立刻就想找人算帳。
站在門口等了半晌,聽見門裡發出細碎的開鎖聲,沒多久,夏永瀧就出現在門的另一邊。
「這麼晚了,有事嗎?」
她瞪著他,怎麼有人半夜剛睡醒,看起來還是這麼清爽從容……管他的,那不是重點!
裴心恬推開他,直闖進去。
夏永瀧疑惑地把門關上,轉過身面對那張心心唸唸的嬌顏。她的表情看來憤怒到極點。
第9章(2)
「夏永瀧我要殺了你……」裴心恬咬牙切齒,只說得出這幾個字,眼淚馬上大串大串地滴下來。
「怎麼了?」有人要殺人還先大哭嗎?對她迅速變換的情緒,饒是冷靜溫吞如夏永瀧也嚇了一大跳,手足無措地想過去安撫她。
「走開!」她用盡力氣推開他虛偽做作的好意,卻怎麼也抹不完臉上委曲的淚水。
他無奈無辜又不明所以,只好拿了面紙遞給她擦淚,安靜不作聲地等她開口。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的要求很過分嗎?」她又氣又心痛,斷斷續續抱怨著。「為什麼陪我都不要……你以為你是誰?難道都是我的錯……你就沒有責任嗎……」
聽了半天仍是無解,夏永瀧再聰明也沒辦法從這些含糊的字句中找出線索。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還想否認……這小孩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嗎?!」透過淚水矇矓的眼,裴心恬用力地瞪他,隨即又委曲的哭起來。「不公平……我比你還害怕……你卻可以走得……遠遠的……我要……自己面對……為什麼都是女生要承擔……」
「小孩?!」聽出關鍵字,夏永瀧臉色一整,嚴厲地開口,「你在說什麼?不要哭!說清楚!」
「凶什麼?你信都回了,不要裝傻!」想起信件的內容,心臟宛如再度被凌遲了一次。「我又不是要你負責養他……我只是要你……陪我去拿掉……為什麼你連這樣都做不到……我會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