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然的草本原料有時效性,在貨物被扣留到第二個月時,她原打算就此放棄了,沒想到海關卻突然傳來好消息,說是有人幫險疏通,貨物設問題了,通知她去領回。
得知這消息,她又驚又喜,就像是被大火燃盡的焦黑草原裡突然長出綠嫩的小草一樣,讓她開心得不得了,然而那時她卻怎麼也查不出是誰幫了她這個大忙,沒想到,竟然會是他……
說不出心中那漲滿的熱潮是什麼,范小秋張著嘴,本想問狄仁傑為何要這麼做,沒想到他一句話,就讓她到嘴的話吞了進去。
「……范媽媽你放心,小秋說話和動作是粗魯了點,但不說話時也算有女人味,應該還用不著我為她介紹男朋友,如果真有需要,我會幫忙的。」
「好好,那就拜託你了……」
不知為何扯上她交男朋友的兩人說得正起勁,讓她氣白了俏臉,心中的熱潮也倏地一冷。
深吸了口氣,她咬牙說:「媽,你們慢慢聊,我先進去了。明天不用帶我去醫院,我自己會去。」說完,她扶著籬笆,一步一步的跳進家門。
藍偵瑜馬上拉住女兒的衣領,「跳跳跳!小心把腿給跳瘸了,到時就更沒人要了。」惡狠狠的罵完後,她轉頭對狄仁傑笑說:「仁傑,麻煩你報這丫頭回房裡去吧。」
不用藍偵瑜吩咐,狄仁傑早己走上前,彎腰將不聽話的女人抱起,低聲說:「聽見沒?要是瘸了,可就沒人要了。」
「你!要你……」管!
狄仁傑根本不理她,轉過頭還自對藍偵瑜說:「范媽媽,我帶她回房,至於明天,我還要不要……」他看了眼懷中的人兒。
「當然要!」藍偵瑜瞪眼,雙手擦腰對著女兒說:「你都成了半個殘廢了,要怎麼去醫院?用跳的?我跟你說,明天陳伯剛好放假,可沒人會載你去,如果不讓仁傑載,你就一路跳下山。」
他們這裡是私有土地,外車不得進入,要搭計程車也得走上二、三十分鐘的路程到下頭去等,腳傷成那樣,別說是用跳的跳下山,用滾的還比較快。
范小秋鼓起雙頰,不服氣的說:「誰說沒人載我去?只要我電話一打,多得是人來載,用不著他雞婆。」她扭過頭,不看狄仁傑那雙閃著異樣光芒的褐眸。
藍偵瑜瞪大了眼,「這可奇了,平時問有沒有人追你,你老說設有,這會兒倒是很多人搶著載了?是誰?是男朋友嗎?」
看著老媽閃閃發亮的眼睛,她突然掰不下去了,擺擺手,言詞閃爍的說:「沒、沒有啦!就……就普通朋友。」
聽她這麼說,藍偵瑜馬上冷下臉,「你說的不會是奇兒和心妍吧?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明明遺傳了我的美貌,條件又不差,怎麼就是交不到男朋友?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我真是怎麼想也想不透……」
老媽這一番話,無疑讓范小秋的面子當場「嚇料料」,她漲紅了臉,瞪著拚命忍住笑的狄仁傑。
「誰、誰說我沒男朋友了?你問狄仁傑,他今天早上才看見我男朋友來接我去約會的。」為了扳回一城,她只好請敵軍作證。
「真的?」藍偵瑜眼睛閃過一抹精光,看向狄仁傑。「仁傑,你不會說謊,小秋說的是真的嗎?」
他不會說謊?范小秋差點沒笑出來,因為她聽見了天大的笑話。
「我今天要出門前,的確看見有個長相斯文的男人來接她。」他低頭看了眼揚高下巴,一臉「你看吧」的小女人,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接著又說:「不過我剛聽小秋說他們分手了。」
粉潤的下巴一僵。小女人僵硬的瞪向這大嘴巴的傢伙。
藍偵瑜則是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好半晌才歎了口氣說:「算了算了,我認命了,要你這孩子嫁出去,我看比讓隻豬在天上飛還難。走吧,我們先進去再說。」
雖說老媽這些話平時說多了,她也聽慣了,可在狄仁傑面前,范小秋心裡卻揚起一股丟臉的感覺——她不想讓他看不起,特別是他們之間還有一個賭約在。
「媽,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有男朋友,而且他明天就會來接我去看醫生。你要是不信,我找個時間讓他到家裡和你吃飯。」就算是瞎說,她也會想辦法「生」出一個男朋友來,為了賭一口氣,她一定要狄仁傑收回方纔那抹嘲笑。
「別只是說說,眼見為憑,等你帶回來再說吧。」藍偵瑜根本就不信,一邊打開女兒的房間,讓狄仁傑將她抱進房,而後才和藹的對他說:「仁傑,下來喝杯茶,和范媽媽聊聊天。」
「好。」他輕柔的將懷中人兒放在床上,刻意不看那雙染火的鳳眸,站起身跟著藍偵瑜出去。「我也好久沒和范媽媽聊夭,就打擾您了。」
藍偵瑜笑著要他別這麼拘束,在關上女兒房門時,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說:「對了,范媽媽差點忘了問你,你明夭設什麼要緊的事吧?要是有事可別勉強,辦完了再來接這丫頭去就好,扭了腳不是什麼大病,晚點檢查沒關係的……」
「我沒什麼事,明天早上八點準時來接小秋。」
「好、好,真是麻煩你了……」說著,藍偵瑜就要關上房門。
范小秋這才比然回神,連忙大喊,「我不是說不用你雞婆嗎?有人會來接我。喂!喂!狄仁傑!你聽見了沒?可惡的傢伙……」
瞪著關上的門,動彈不得的她只能叉著腰,獨自在房裡生著悶氣。
門一關上,藍偵瑜和狄仁傑對看一眼,一前一後走向一樓大廳的沙發坐下。
藍偵瑜擺出茶具,泡了一壺陳年普洱茶,她和一般貴婦不同,不愛喝西方的花茶、伯爵茶,獨愛中國的茶道。
她一反剛才在范小秋面前對狄仁傑和藹的態度,眼神銳利的看著他。「終於回來了,多年不見,你成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