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南璇被他太過精闢的解說給怔愣住,他竟然能把抽像藝術分析得這麼透徹,甚至引用中西方詩句來呼應。
就算瞭解作品的她來解說,也無法說得這麼貼切、動人。
「你怎麼看出這些意象?!」她不禁懷疑他偷看過展覽手冊,但裡面也沒這麼詳盡精闢的說明。
「我分析無誤?那這件作品跟我很有緣。」藍斯神情溫和的笑望她。內心頓生一股情思,想和她糾纏在一起,共享無盡的愛。
剛開始,他對抽像裝置藝術沒什麼概念,得知她對闕井澤才華的崇拜,他因此想瞭解這門藝術,想深入她的生活與思維。
「你很厲害。」闕南璇由衷讚賞他的銳利眼光。「這席話,我要特別記錄下來。」她朝他愉快地微笑,這一霎,感覺彼此間並不遙遠。
她美麗的笑靨令他看得心悸,微傾身,渴望覆上她誘人的唇瓣。
她因他的靠近而緊張,卻沒有迴避的想法,才要閉上眼,卻被突然闖入的聲響所驚醒。
兩名身著黑西裝的高壯男人,踩著黑皮革跟進展覽大廳。
「抱歉,今天展覽時間已經結束。」闕南璇看向來人,禮貌地開口。有些納悶外側的大門應已關上,他們是如何進來的。
藍斯一見神情冷漠的兩個男人,驀地心一驚,感覺事情不對勁。
他們不是來看展,而是衝著他來的。
眼前兩個男人直接朝他們大步走來,闕南璇想再開口,卻被藍斯一把拉扯到身後。
「你們有事找我?」藍斯一雙黑眸緊鎖著兩個男人的動作,將闕南璇緊緊護在身後。
「想請羅德先生到別處做客。」其中一名男人開口。
「我可以跟你們走,先讓她離開。」再次遭遇綁架,藍斯並不意外,他只是沒料到對方動作這麼快,迫不及待便要拘禁他的行動,否則他不會來找她,牽連到她。
「為什麼你要跟他們走?這擺明是恐嚇!」闕南璇擺開他的手,往前站出,明顯察覺眼前的兩人來意不善。
「羅德先生現在是我的客人,閉館時間請你們離開,否則我打電話報警。」面對兩個像黑社會的高壯男人,闕南璇絲毫不膽怯,掏出手機便要報警。
下一瞬,她卻是瞠眸驚詫不已。
只見兩個男人同時從西裝內掏出手搶,指著她和他。
「把槍放下,用槍指著女士是非常不禮貌的事。」藍斯冷著聲道,再次將闕南璇拉回他身後。
雖然相信對方不會真的傷害他們,但他不能忍受她被槍所指,更擔心她受到驚嚇。
「如果傷到她,我會把你們碎屍萬段;如果傷到我,你們很難對委託人交代。」他黑眸一凜,警告道。
他早料到會再次被人限制行動,阻止他出席幾日後的股東大會。
明知有危險,他不採取防範措施,是故意要中計,暗中安排將計就計的局,讓阻止他的人全浮上檯面。
然而他最大推算便是沒料到對方提早出手,害他將她牽連在內。
「先讓她離開。」藍斯再次強調。
「恐怕沒辦法。」依舊指示,他們只要綁架他一人,但又教這女人揚言報警的舉動,讓他們無法放她離開,只能一起帶走。
「請兩位一起到某處做客幾日,不要試圖掙扎,就不會有生命危險。」兩把槍仍各自提向他們兩人。
「行,把槍放下,我們接受招待。」雖不想牽連闕南璇,卻已將她捲入其中,只能委屈她陪他被拘禁幾日了。
「抱歉。」他對她感到非常歉疚。「我雖可以想辦法讓你逃脫,但我不想冒險害你受傷。」藍斯對身後的她用中文輕聲說著。
他相信對方不會威脅他們的生命,卻沒把握不會對試圖逃脫的他們造成一些傷害,他不想賭。
「南璇,可以陪我幾天嗎?我保證沒有人會傷害你,如有意外,我願用生命保護你。」藍斯試圖說服她,怕她強硬的個性不會乖乖就範,萬一不慎受傷,他不敢想像。
「我……」被搶指著的闕南璇即使再強悍,也無法完全不心懼,畢竟子彈一飛出,可是要人命的,她對生命向來非常珍惜。
只是當藍斯將她護在身後、握住她的手,她卻感覺沒那麼惶恐了,因他幾句話,她心安不少。
即使對方願意放她走,她也無法眼睜睜看他被人擄走,比起自己一個人倉皇逃命,她竟覺得跟他在一起會較安心。
第5章(1)
藍天、碧海、白沙,椰樹搖曳。
闕南璇張開眼,看見如畫美景,感覺似夢。
艷陽刺眼,令她瞇起眼,輕搧長睫,有些睏倦。忽地,似想起什麼,她撐開眼皮,眼珠子向四周兜轉。
「這裡是?」仰躺在沙灘上的她慌忙坐起身,左右張望。
「無人島。」一聲紙沉的嗓音回答了她的疑問。
「欸?!」轉頭看向聲音來源,她瞠眸驚愕。
躺在沙灘的藍斯緩緩撐起身體,伸手爬爬凌亂的墨發。
「無人島?!」闕南璇跳起身,前後左右轉了一圈。
放眼望去,沒有其他人,空蕩的沙灘,沒有綿延不絕的海岸線,的確像是座落在汪洋大海中的小孤島。
「怎麼會跑來無人島?這裡真的是無人島?」闕南璇神情慌亂,往前跑幾步,又往後退幾步,一雙眼四處張望,心下思忖著,又不是拍電影,怎麼可能被丟在無人島。
她記得在美術館遇到不速之客,她和他被迫坐上了賊車,之後發生什麼事,她竟完全沒印象,只感覺似乎沉睡許久。
怎麼再次醒來,會被丟在無人孤島上?
「這裡是美國西岸,東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藍斯看看自己的GPS定位腕表,以上面顯示的經緯度判斷大概的所在地。
這裡應該離羅德家族擁有的度假小島並不遠,只可惜沒有任何交通工具可前往。
「別緊張,這裡的環境很好。」他伸伸懶腰,扭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拍拍西裝西褲上的沙粒,對方在車上下的迷藥,讓他們足足昏睡了十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