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副總還在公司,請問在預約嗎?」櫃檯小姐禮貌詢問,卻覺得眼前的東方女人似乎有點面熟。
「沒預約。但麻煩你幫我通知,他不會不見我。」她語氣堅決道。
「請問小姐姓名?」櫃檯小姐探問。她的模樣不像客戶,更不像是會跟副總有交情的名媛千金。
「闕南璇。」她冷靜報出姓名,卻是很想衝上樓罵人。
「闕南璇?闕小姐!」櫃檯小姐用英文發音重複一次,驀地神情一凜。
「你是跟副總扯緋聞上報的闕小姐!難怪我覺得好像有點眼熟。」公事公辦的櫃檯小姐突地一雙藍眸晶亮,充滿好奇心,忙打電話到副總辦公室通報。
「藍斯副總請你上去,Amy,帶她前往副總辦公室。」她交代坐在一旁,同樣對八卦女主角心生好奇的接待人員。
闕南璇內心一陣不悅,知道自己這張臉已經被許多人認出來了。
搭電梯上樓時,面對Amy好奇的追問八卦,她只能強裝微笑回應,但內心對藍斯的怨怒,隨著燈號上升亦不斷攀升。
「你是什麼意思?」一踏進他的辦公室,她馬上火氣旺盛的質問。
「你來了。」面對她的怒容,藍斯溫和一笑。「幫我送兩杯咖啡進來。」按下內線,對秘書交代。
「我不是來找你喝咖啡的!」他從容的神情,溫潤的笑意,更令她氣惱。
「我很高興你來找我理論。」薄唇勾著淡笑,他從容起身,走出龐大的辦公桌。
他的激將法奏效了,讓想逃離的她主動登門造訪。
「你為什麼買下井澤的作品?」他的行為她一點也不感激,反倒會對弟弟造成傷害。
「我欣賞他的才華,他的作品深得我心。」藍斯走往沙發落坐,翹起一雙長腿。
「你喜歡他的單一作品,我沒異議,但一古腦兒全部包下,除了你的財力,沒有任何意義。」她語氣不悅道。
之前和他逛展,他道出作品精髓,令她聽了很感動,但他現在的作為卻令她難以認同。
「展覽的目的不是為了作品能售出,我是真心認同井澤的作品,有意收藏擺飾在羅德家族宅邸及公司內。」他神情認真道。
「你這麼做,只會讓媒體及藝文界曲解,井澤的作品不是真正得到羅德集團的青睞,而是藍斯.羅德看上他姊姊的緣故。」她神情忿忿道。
闕井澤的作品不僅要賣錢,更要以正常管道出售給真正欣賞的收藏家,他的作法,只會讓弟弟的才能被抹滅,被冠上攀她的裙帶關係,而她也成了為了推銷闕井澤作品,去攀附權貴、討好藍斯的心機拜金女。
「南璇,媒體沒這麼說,是我追求你,而不是你出賣身體討好我。」藍斯慎重糾正她貶低自我的氣話,要是有敢對她人身攻擊,他會封殺那份報紙雜誌。
「文字沒這麼直白道出,但意思就是如此。」她可以不在意自己被人身攻擊,卻不能忍受弟弟才華被辱沒。
「南璇,比起看你落寞流淚,我寧願看你生氣,但別說出傷害自己的話來。」藍斯輕聲歎息,站起身走向她。
「你什麼意思?」闕南璇困惑。
「我不這麼做,你會跑來找我?」
「我……你?」闕南璇怔愣了下。「你為了激我生氣,找你理論,不惜花大錢買下井澤的所有作品,對媒體發佈那些消息?」她瞪大眼,訝異他的驚人之舉。
「我欣賞你直來直往的真性情,不希望你選擇逃避。」面對她的火氣,他平心靜氣。
「我已經說得那麼清楚明白,不想跟你再有牽了。」他竟讓媒體大幅報導跟她的戀情,公開將她當未婚妻人選追求!
她可以想像,她很快會成為在路上被人追逐指點的對象,也許台灣的也開始報導她麻雀變鳳凰的故事了。
她想抽身,想恢復簡單生活,他卻立刻讓她陷入泥濘混亂,扯進了豪門恩怨。
媒體把她的一切與他歷任的女友做詳細比對,連身為藝術家的弟弟也被牽扯進她的緋聞。
「如果你對我沒有一絲感情,我不會強絆住你,但你卻想逃避,不敢正視自己的心,我只能強逼你面對。」他低頭,一雙黑眸緊鎖著她。
「我正視自己的心了,所以選擇放棄。」她挺直背脊,直視他深黝的眼眸。
「我喜歡你現在的眼神。」他微笑,伸手探向她臉龐。「早上見到你落淚,讓我非常難受。」他不想再見到她陰鬱憂傷的樣子。
凝望他炙熱的眸光,感覺臉龐傳來他大掌的溫熱,令她的心不禁狂跳。
他一個眼神,一個觸碰,仍輕易振動她。
「如果……你討厭複雜,我不惜讓事情變得更複雜,我一旦認定的對象,就不可能放手。」他傾身,貼近她臉蛋,低柔輕語,言語中充滿堅定果決。
他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臉龐,令她雙頰發熱,想起他性感薄唇帶來的熱情,令她全身起來。
她都決定結束兩人的關係了,為何此刻卻無法避開他的親近,只能任他的唇貼覆上她,熱燙著她?
* * * * *
「你對我姊是認真的?」闕井澤約藍斯單獨見面,想問明他們的感情糾葛。
那天傍晚,闕南璇氣呼呼出門去找藍斯理論,回來之後,她臉上的憤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猜不透的情緒。
隔天,美術館展場仍出現大批媒體追問八卦,甚至連住宿飯店外都有媒體站崗。
闕南璇待在房間內一整日,雖感到心煩,嘴裡碎念抱怨著,卻沒打算再去找藍斯談判。
「再認真不過。」藍斯俊顏上神情篤定,揚唇一笑。
「你是故意惹她生氣的?該不會也包下所有班機空位,為了阻止她離開美國吧?」闕井澤問出心中的疑惑。
「如果她回台灣,我可以追過去,不過要讓她瞭解我的事,最好留在美國。」藍斯沒否認他的臆度,端起咖啡,輕啜一口。
「你會不會太過勞民傷財了?」闕井澤無法理解有錢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