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後悔的不應該只有聽她的話把晴子交給她而已,他的後悔應該還有不該把晴子帶到她這裡、不該與她發生性關係、不該與她有兩年的交情,以及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應該認識她,因為他一定會猜想是她的存在導致了晴子的離開,而如果沒有她的話,那麼這件事便不會發生。
我真後悔,多麼平凡容易的四個字!但是如果一個男人想要擺脫一個女人的話,毫無疑問的這將會是一個好藉口,而且還保證可以傷人於無形。
其實不應該感到心痛的,因為緣起緣滅是那麼自然的事,她不是早有領悟?況且要割斷一場姻緣不難,只要忘記思念的方法就可以了不是嗎?
突然之間她微微的一笑,眼眶中的淚水卻因被笑容牽動而滑落。
我真後悔!她想著他說這句話時的神情與語氣,然後想,或許她已經找到可以致使她忘記思念他的方法的要訣了。
葛木輝在找遍了淺野芷茜家附近依然找不著荒木晴子的蹤跡後,無計可施的來到她的住處,也就是深田慶和買給她的金屋別墅。並在查看四下無人之際,以一個敏捷的動作翻牆進人別墅中。
晴子會回到這裡來嗎?他眼看四方耳聽八方的穿越庭園朝主屋前進時忖度著,在深田慶和的暴力以對之後,她應該不會傻得自投羅網回到這裡吧?可是除了這裡,他不知道還可以去哪裡找她,況且這個地方是深田慶和最常逗留的地方,也許可以搜集到對他任務有幫助的消息,他……
「輝,你怎麼來了?」二樓的窗戶毫無預警的被推了開來,荒木晴子從上頭伸出頭來,準確無誤的朝他進來的方位叫道。
葛木輝震驚的渾身一僵,然後第一個進入他腦袋瓜的念頭是她怎麼會知道他來了?
以他這幾年訓練有素,幾可成為一代飛賊的動作而言,不應該如此輕易的被發現的,即使現在是白天,她又巧居高臨下的站在二樓也一樣,這件事頗有蹊蹺,他待會一定要弄清楚。
「來找你的。」既已被發現,他便大方的走到她比較容易看得到的位量,仰頭看她道,「你無緣無故的突然不告而別是為了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讓人擔心嗎?」
荒水晴子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好半晌之後她才說:「對不起。」
「為什麼又回到這裡?他在裡面嗎?」
她搖頭。
「我可以進去嗎?」
她似乎掙扎了一下才說:「你等一下,我替你開門。」
她的身影才消失在窗戶邊三秒鐘不到,大門的門鎖竟然「卡」的一聲,已自動的打了開來。
從二樓飛奔而下,她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葛木輝不禁懷疑的忖度著,表面上卻仍不動聲色的推門而人。
從剛剛他的行蹤曝光到這有如裝了機關的大門,他有預感這間屋子絕不簡單,也就是說這屋內所藏的秘密定能讓人挖得大呼過癮!不過他所擔心的問題卻是,如果裡頭真有證據證明深田慶和就是他所要追查的那名犯罪者的話,那麼和他關係匪淺又住在這裡頭兩年的晴子會不會也牽扯在內?
「輝。」
看著從二樓樓梯飛奔而下,然後停在他面前的她,他前一秒還對挖掘秘密躍躍欲試的一顆心明顯的有了掙扎。
「看你箭步如飛的樣子,你身上的傷痛都好了嗎?」
「多少剩下一些淤血。」
「這個地方是他買給你的?」他轉頭看著屋內四周,以尋常的口氣問。
「嗯。」她猶豫了一下點頭回答。
「所以這就是在他對你那樣動粗後,你還回到這裡來的原因?」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不。」她一瞬間瞠大雙眼瞪著他叫道。
「那麼為什麼又回到這裡?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了。」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我有苦衷。」她避開他的眼。
「什麼苦衷?」
「我不能講。」
「什麼苦衷不能講?」他頓了一下,「難道說你懷了他的孩子?」
「不!」她激動的否認道。
「不是懷孕,那會是什麼苦衷讓你回到這裡來,回到他身邊?」
「不要問我,我真的不能講,輝,求你別問好不好?」面對他有些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勢,荒木晴子痛苦的搖頭道。
看著她痛苦的神情,葛木輝的心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算了。」他歎氣的說,「知道你平安無事,且是出於己願的留在這裡,並非遭受到強迫或威脅就好了,我走了。」
「等一下,輝。他才轉身,手臂已被她緊緊的拉住,他靜靜的看著她。「既然來了,喝杯茶再走。」她一臉哀求的表情。
差點讓「好」字衝出口,他搖頭道:「不了,芷茜還在家裡等我,我必須回去告訴她你的消息。」
「你很喜歡她對不對?」毫無預警的,荒木晴子衝口問。
葛木輝被她問得一愣,不由自主的沉思了一下。
他很喜歡芷茜嗎?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事實上他也從來沒有認真想過,他只知道她煮的東西很好吃,和她在一起的感覺特別寧靜,然後在性方面她還能讓他感受到在別的女人身上感受不到的舒適感,她無慾無求得讓他感覺就像待在一個溫暖、舒適的家一樣,永遠靜靜的停留在同一個地方等待著他的歸來。
他很喜歡她嗎?如果真要問……
「是的,我很喜歡她。」他正色的同答。
荒木晴子的臉色微微的刷白,這個事實她明明已經知道,但聽到他親口說出來的滋味還是不好受,畢竟從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雖然會和別的女人打打鬧鬧,但是喜歡和愛這種字眼都是屬於她的,可是現在……
「你……聽說你們交往已經有兩年了,你打算要娶她嗎?」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以不在意的口氣問,然而微微顫抖的聲音卻洩漏了她的秘密。
葛木輝怔然的看著她,好半晌之後才啞聲的說;「為什麼要問這個?你在意我要和誰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