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開廁所的燈,在方便之後垮出廁所。然而就在他要關掉燈的那一剎那間,那個被廁所餘光微微照亮的床鋪卻握住了他全部的視線,那裡——他端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有如踩在雲端般膽戰心驚的一步又一步的朝床鋪走近。
是她,真的是她!
看著沉睡中的淺野芷茜,葛木輝顫抖地伸出手,想碰她時卻又突然的縮了回來。她該不會是他的幻影吧?因為他喝醉了的關係,又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遲疑的轉頭看向依然亮著燈的廁所,和他向屋後蹲坐的牆邊,葛木輝不知覺地搖著頭。不,這應該不是夢,是芷茜,她真的回來了,就睡在他眼前,她回來了。「芷茜。」
他啞聲喚她。
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不真切,而她大概也把它當成了某種噪音,只是輕微的動了一下而已並未醒來。
突然決定不吵醒她,葛木輝沒有再出聲叫喚,反而坐到她床邊緩緩的貼著她躺下,而她則立刻習慣性的偎進了他懷中。他不由自主的發出滿足的聲音,把她摟得更緊些。
「輝?」也許是他將她摟得太緊了,她在半夢半醒之中發出模糊的聲音。
「嗯。」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輕聲答道,卻留戀的在下一秒鐘忍不住又吻了她的頰一下,然後便是她的唇、她的耳根、她的頸子。
她在睡夢中輕聲歎息,更燃起了葛木輝極力壓抑的慾火,他開始輕咬她的頸子,且慢慢下滑用舌頭逗弄她乳頭,直到她再也忍不住的發出銷魂的呻吟,整個身子弓起來緊靠向他,他這才忍不住出聲喚醒她。
「親愛的,醒醒。」葛木輝輕搖著她,聲音是沙啞而熱切的。
淺野芷茜一直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他沙啞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邊響起,還伴隨著暖呼呼的氣息,她這才驚覺知道自己錯得徹底。不過她沒有時間為乍見他而驚呼,因為當她一睜開眼睛對上他那雙深速、充滿激情的眼眸時,他立刻將他與自己深深的結合在一起,讓她忍不住呻吟的呼喊出他的名字。
許久之後……
「輝,你怎麼會在這裡?」在想滾離他懷中卻反被他緊緊摟住時,淺野芷茜終於期期艾艾的開口問道。
「不然我該在哪裡?」擁著她的感覺真棒!
在荒木晴子的身邊。淺野芷茜想這麼說,張口卻道:「放開我好嗎?」
「這樣的感覺不好嗎?」
感覺是很好,但是一想到他的心是別人的,即將就要和別人結婚,再好的感覺也抵不過心碎的感覺。
淺野芷茜在心裡答道,並再度開口說:「放開我好嗎?輝。」
「放開你以後,這回你又想跑到什麼讓我找不到的地方?」他突如其來的問道。
淺野芷茜來不及回答他,整個人已被他轉而面對他。
「芷茜,你知道這幾天我找你找得快瘋了,你到底跑到哪去了?」他的表情中有著明顯的痛苦與脆弱,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為什麼不親口問我,為什麼這麼輕易就離開我,難道我對你的愛和承諾對你來說根本抵不過別人的一句謊言嗎?」
「那是謊言嗎?」淺野芷茜哭泣的喃喃說道,「我可以忍受你不愛我,但是不要騙我,求你。」
「你要我發毒警說我那天絕對沒有睡在她床上嗎?還是需要親眼見我和她對質,如果怕我事先曾和她對過口,我甚至可以找出一打以上的證人向你證明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並無半句虛假,否則我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葛木輝信誓旦旦地說。
「不!別這樣。」她迅速的伸手阻止他發毒誓,無奈卻已來不及。
她的舉動讓葛木輝深情的對她露出一抹笑意,他握住她的手壓在唇邊。
「我和晴子早已是過往雲煙,現在能讓我牽腸掛肚的人只有你。我愛你,芷茜。」
他說,怎知卻見淺野芷茜的淚水反掉得更快,「你還是不相信我嗎?」他皺著眉問她。
她搖搖頭。
「那,說你相信我、你愛我。」
「我相信你,我愛你。」
他霸道的要求,而她卻虛弱的回答,不過葛木輝一點也不在意,因為他要的正是她的承諾,而下一句承諾則是他確切想聽的。
「而且永遠都不離開我。」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說,聲音很柔和表情卻很認真。
但這回淺野芷茜沒有滿足他的慾望,反在張口又閉口之後搖頭,「我不能。」她脆弱地說。
「你想離開我?」葛木輝立刻低吼出聲,而瞼上表情變化迅速快得驚人,「你到現在還想著要離開我?為什麼,你說相信我的。」他滿面怒容的質問她。
看著他,淺野芷茜突然一笑,笑容之中卻隱含了無限的哀傷,「人是情感的動物,而情感是多變的。」
她緩緩的說,「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去愛上別人……」
「那是永遠不可能的事。」他斬釘截鐵地打斷她說。
「這種事誰也不能夠保證。」她無力地笑道。
「我……」瞪著她,葛木輝一臉無處發的憤怒,然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怒氣重拾自制,「好,如果這是你不能承諾我永遠不離開我的理由,那麼沒關係,我只要你答應我在你準備離開我之前,一定要親口告訴我你要離開的理由,不准再不告而別,這樣可以嗎?」
淺野芷茜默默地看著他沒有回答。
「我保證絕不會強迫你留下來,如果你真要離開我的話。」他補充地說。
淺野芷茜依然只是看著他。
「我甚至還可以答應你結婚證書和離婚協議書在結婚時一起簽,而離婚協議書則交由你保管,只要你答應我絕對不再不告而別。」這是他現在惟一想得到的最大妥協,不過他對天發誓今生絕對不會讓她有使用到那張離婚協議書的機會,「怎麼樣?芷茜,回答我。」
她的沉默讓他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他催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