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這麼說也行。」
這回換青木關放聲笑了,他笑了好一會兒後說:「好,為了你寶貝,就算要我赴湯蹈火,我也會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任務回到你身邊的,你就再委屈等我一下好不好?寶貝。」
「去你的!」葛木輝笑罵的。
聽到他的笑罵,青木關在電話那頭笑得好開心。
之後兩人又再「拉咧」了好一會兒才掛斷電話。
看來這個任務當真是非他莫屬了,葛木輝開著車忖度著,否則以媽媽的個性,上頭只需稍對她演出「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肥皂劇,哪怕媽媽不盡其所能為他們拋頭顱、灑熱血,畢竟當初她不是還想承襲爸爸的遺志,成為PSA的一員,即使只是小小的情報員也心滿意足嗎?
算了,與其繼續讓自己悶霉掉,不如找件事做做,雖說這次的任務不太令人滿意,不過就像關所說的整整那群討厭的人也不錯!
OK,就這樣決定吧,現在讓他計劃計劃該怎麼著手這……咦?
一個走在人行道上的人影攫住了他的注意力,他沒有多想的便切換車道將車子朝路邊靠去,「芷茜。」
他按下車窗朝那人叫道。
原本低著頭,不知道邊走邊在想什麼的淺野芷茜團聽到他的聲音而倏地抬頭,在見到他之後更驚訝的瞠大了雙眼,然後她小步跑到他車邊。
「上車,你要去哪?我載你去。」她還未開口他便說。
「我要回家。」坐上車,淺野芷茜搖搖頭說。
「回家?你下午不用上班嗎?」葛木輝問,然後突然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好,「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是嗎?看醫生了沒?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我沒事,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回家睡一覺就行了。」她說。
「這是你自己說的還是醫生說的?我帶你去給醫生看。」他皺著眉說。
「不!」
淺野芷茜突如其來的大叫出聲,引來葛木輝的特別關注。
「怎麼了,芷茜?」他問。
「沒,只是我剛剛才看過醫生,所以沒必要再去看一次。」她似乎也被自己過度的反應嚇了一跳,表情不自然的說道。
葛木輝懷疑的看著她,即使是為了告訴他她剛看過醫生了,那也用不著叫那麼大聲吧?況且她的表情又是如此的不安,她到底是發生了或是隱瞞了什麼事?
「芷茜……」
「我可以證明我剛剛去過醫院,不信的話我有藥包可以給你看,我……」見他充滿懷疑的表情,淺野芷茜忙不迭的說道,可是話才說到一半,她梭巡皮包的動作卻隨著說話的聲音戛然停止,因為她突然想到那藥包上的醫院名稱——文成婦產科,那樣昭然若揭的藥包她能拿出來給他看嗎?不!那不如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她懷孕了快些。
沒錯,她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在他們倆小心翼翼的避孕之下,這個意外在兩年後依然找上了她。
「芷茜?」
「輝,我已經二十六歲會照顧自己了,我知道自己只要睡一覺就會沒事了,你送我口家好不好?」扣起皮包上的扣環,她抬起頭看著他軟聲的說。
「你確定這樣真的可以?」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葛木輝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保證。」
葛木輝沉默的看了她半晌,終於妥協的說:「那你必須答應我回家後立即上床睡覺,晚上我會打電話給你做突擊檢查,別不接我的電話。」
「嗯。」她猛點頭。
「那好,現在你先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到家時我再叫你。」
「謝謝。」
「別跟我說這句話。」他看了她一眼道。
淺野芷茜朝他微微一笑,隨即閉上了眼睛假寐。
關於肚子裡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她並不打算告訴他,至少在三個月內她想透之前,或者在他隱約發現這個秘密產生懷疑之前,她是暫時不會告訴他的。
畢竟在他們交往兩年卻依然處在曖昧不明的關係之下——他從未帶她見過他的家人與朋友,亦從未主動想認識她的家人或朋友,以及這個孩子是在他們積極實行避孕措施下意外的產物,就基於這兩點,她不以為他會歡迎或欣然接受她肚裡的孩子,甚至於最壞的情況下,他還可能會懷疑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真是他的……
不,她絕不能讓事情走到那種地步,她一定得靜下來好好想一想,想關於他、她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今後她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她必須好好的想一想。
第二章
讓母親挽著,葛木輝走過了網球場和游泳池,在經過一排又一排修剪得整齊劃一的灌木籬笆之後,他這才得以看見前方燈火輝煌、樂聲隨處飄揚的大宅院。
看著前方的宅院,他忽然低頭看了一眼身旁美麗、健朗如三十歲的母親,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向上挑了一下,輕笑出聲。
「怎麼了?」聽見他的笑聲,葛木彰子好奇的抬頭看他,眼中充滿了為人母的驕傲。
「我終於發現你長保青春與健康的秘訣了。」
「哦,怎麼說?」
「運動呀!你看你三天就有兩天要參加派對,而每次參加又得走上兩遍這麼雅致又這麼長的前庭路,有這樣身心兩方面都顧及到的運動,也難怪歲月都不敢肆無忌憚的在你臉上留下痕跡,讓你擁有連二十歲女生都會妒嫉的美貌。」說著他突然一頓,然後以正經八百的表情盯著地說:「請問彰子小姐,你確定你真的是我媽媽,而不是我妹妹嗎?」
「你這小子!」葛木彰子笑不可抑的輕念了他一句。
「老實說,媽,我現在才體會出爸為什麼會對你這麼霸道,還局限你的自由,因為你實在太稀有、太珍貴了,他的工作讓他沒辦法拋開一切來保護你,只有以他能力所及的另一種方式保護你,那就是讓你與一切危險隔離——局限你的生活。我無法體會他的做法,也沒有你寬宏大量的氣度,所以才會做出離家出走的愚蠢行為,以為這樣就能改變自以為隱藏在家中劍拔弩張的暗潮,讓整日不見人影的爸爸能稍微重視我們……」他嘲弄的輕笑了一聲,「或者我該說我,現在想起來我實在愚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