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什麼?」章仁漢戲謔的看著她。
於泳則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眼裡同樣流露著笑意。
她惱羞成怒,轉身就走。「不跟你們說了!你們這對施恩者與受惠者就好好的聊個夠吧!」
砰的一聲甩上門,走出去之後,她的表情卻是截然不同,充滿了喜悅之色。
於泳一旦接下副院長的位置,將來也勢必擔起院長之職,當年她爸爸便是先當了副院長,然後再從她爺爺手中接下院長之位,而她爺爺也是依此模式當上院長的,這是晨風醫院的傳統。
所以,於泳將是晨風醫院的下一任院長,從這一刻開始就決定了。
這樣她也就放心了,不然憑她一人是絕對無法擔起院長大任的。
而且,這也表示她跟於泳是有未來的,不然爸爸絕不會做這個決定。
還有,原來爸爸就是於泳的長腿叔叔啊,她忍不住想微笑,他們的關係好像更緊密了。
第5章(2)
***
星期天,於泳搬回章家住,中午李嬸做了一桌子他愛吃的菜,畢竟他曾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他愛吃什麼,李嬸還記得一清二楚。
「看你們這樣坐在一起,我好高興,早該和好了,竟然拖了這麼久,夫妻吵架嘛,哪一對夫妻不吵得呢?以後別再分開了,把美心接回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過生活,孩子總不好跟父母分開太久……」
章越珊越聽越不妙。「李嬸!」
對她來說,李嬸已經跟家人沒兩樣了,所以她壓根忘了要交代李嬸保守秘密,她以為李嬸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想不到……天啊!
「美心是什麼人?」於泳看著她,雖然從李嬸的話裡,他已經聽出什麼,但他不認為她會背著他做那種事,她沒那個膽。
「我約了朋友打高爾夫,我先出門了。」
章仁漢立即站起來,明顯想置身事外。
章越珊無奈的看著父親在第一時間就落跑,而李嬸也發現自己說錯話,一臉驚慌的跑進廚房了,餐桌上只剩她和於泳對坐著。
她不想看著他,所以低頭吃著飯……好吧,是不敢看著他,所以假裝沒事的低頭吃自己的飯。
然而,他是不可能放過她的。
果然,他緊繃至極的聲音傳來。
「我現在就要知道,美心是什麼人,不要告訴我是某個卡通人物,李嬸不會叫我們把卡通人物接回來住,還要我們跟卡通人物『一家人』和和樂樂得過日子。」
她沉默了一下,蹙起眉心。「是你自己要走的。」
「什麼?」他挑起了眉毛,心裡有數了。
看樣子,這女人是打算把所有責任推到他身上了?很好,她膽子變大了。
「我說——」她抬起頭來看著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是你自己要走的,我只好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
他的臉色變白,眼珠黑幽幽的盯著她。「所以,你真的生了我們的孩子而沒有告訴我?」
她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對!」
「該死!」
他霍地站了起來,餐椅差點往後倒。
章越珊看著他繞過桌子走過來,心裡不是不恐懼。
她想過一千萬次他的反應,但她仍不確定他會怎麼做,激動是免不了的,可能還會想掐死她吧!
「走!」他把她拉起來。
「去哪裡?」她被迫站起來,眉心皺成一團,手腕快被他捏碎了。
他臉色鐵青的瞪著她。「我現在就要看我的孩子!」
***
車子往郊區駛去,章越珊不時分神看一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於泳。
上了車後他就沒開口了,他的臉色灰敗,濃眉緊蹙,眼眸看著窗外,緊抿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當然會很震撼,有個自己不知道的骨肉在這世上,任何人都會很震驚,更何況這個孩子還是由離婚的前妻所生,他如何平靜得下來?
「是女兒嗎?」
終於,他開口了,眼眸仍舊看著前方,不看她。
她鬆了口氣,放下心中大石了。他肯說話就好了,她就怕他不說話,讓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是女兒,名叫章美心,美麗的美,心靈的心。」
他喃喃地念了一遍,心臟緊緊一縮。「你取的名字?」
原來他的女兒叫美心,真是好聽。
「是爸爸取的,期望她有一顆善良美麗的心。」
「為什麼不把孩子留在身邊照顧?」他悶聲問。「以你的能力,大可請一名保母在家裡照顧孩子。」
失去父母是他最深的痛,他曾誓言絕不讓自己的孩子受同樣的苦,想不到他的孩子更苦,竟然連爸爸也未曾見過。
他真恨自己,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如果他沒有走,那麼所有的事都將有所不同……
「你問我為什麼?」她突然感到有些氣憤。「我跟你已經離婚了,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又常有醫院裡的人來家裡走動,孩子在家裡,早晚會被發現,我不希望消息傳到你耳裡,讓你認為我在利用孩子逼你回頭。」
「既然不想被我誤會,你為什麼要生下孩子?」他終於看著她了。「應該有方法可以不要孩子的,不是嗎?」
她深吸一口氣,默默在心裡從一數到十才道:「反正生都生了,又塞不回去,我不回答你這個蠢問題,自己去想吧,你認為怎麼樣就怎麼樣。」
笨蛋,還會有什麼原因?當然是因為她還愛著他呀!
因為一直以來,他都表示想要孩子,所以縱然發現懷孕時,他們已經離婚了,她還是決定生下來。
那是他們的孩子,他們愛的結晶,她想看看他們的孩子是什麼模樣,是男生還是女生,是像他還是像她,所以她生下來了,她不顧一切的生下來了,不行嗎?他現在是想責怪她嗎?
這次換她緊閉著嘴巴不說話了,如果他不能體會她心底深處對他錯綜複雜的那份感情,那她情願不說出來,這樣才不會受傷。
「這三年來,在異國異鄉的床上,每一天醒來,我看著天花板問自己的第一句總是我怎麼會在這裡?我跟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他低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