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翻湧的她,接過此次負責接待她的何經理遞來的紅酒,經啜一口,繼續跟何經理與一些面生的賓客應酬,努力忽視那猶如芒刺在背的犀利目光。
但,僅僅一眼,她發現他一樣俊美貴氣、一樣有著迫人的威嚇氣勢、一樣吸引著她那顆不爭氣的心。
她不敢回頭看他嗎?呂東浩黑眸瞇起,睨著已然蛻變卻很努力背對著他的區晨曦。
「你看到她了,做何感想?值得嗎?」
驀地,他身邊冒出一個不要命的打趣聲,聲音的主人得到的是一個冷死人不償命的超級白眼。
翁仕達不介意的聳肩一笑,選擇先行離開這個才剛開始的宴會,免得區晨曦看到他,知道是他故意出賣她,當然啦,如果真的被她看見,他也可以出賣一個內幕消息——
那就是某人在臨時得知她要來參加這種他最興趣缺缺的宴會時,竟然命令他的私人飛機從日本折返台灣。
嘖嘖嘖,這次的日本行,事關一個重要會議,一個營利價值超過上億美金的合資案,他卻毫不猶豫的回來了。
呂東浩知道他必須要來,這三年來,她躲他躲得很徹底,很顯然的,他身邊有狗仔在當她的內線,才能將他的行蹤掌控得那麼清楚,因為,就他所知,人在英國的她偶爾會回來台灣,但很巧的是,只要她回來,他都不在國內,至於這個狗仔,不用想也知道,自然就是翁仕達。
翁仕達總是涼涼的跟他說——
「她回來台灣開同學會,愈來愈漂亮了,不過,絕口不提你。」
要不就是——
「她跟朋友來台灣玩幾天,其中還有男的朋友,她看起來過得很好。」
他知道好友一直跟她保持聯絡,但他不知道的是,她如何跟好友解釋那一個論及婚嫁的男人?為何她現在仍是單身?她和那個男人後來呢?
他有一肚子的好奇,但翁仕達的嘴巴卻很緊,也刻意不提,而時間,就這麼匆匆流逝了。
但只有他清楚,他一直無法忘記她,尤其夜深人靜時,兩人纏綿的畫面始終沒有放過他,即使他已經將另一個女人帶到床上,卻因為這些過往無法要了她。
他氣她,也恨自己,為何讓她肆無忌憚的進入他所有的生活空間,讓他不管身在辦公室、休息室,還是別墅的任何一個角落,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她。
好不公平,這三年的喜怒哀樂,她明明不在他身邊,卻能輕易牽動他所有的思緒,而他,何其自虐,守著跟她的回憶不放……
所以,他必須來,必須面對她,如此一來,那糾纏不清的依戀或許就能放下了……思及此,他深吸一口氣,刻意移動步伐,不允許她再背對自己。
一個不經意,呂東浩那雙帶著煞氣的黑眸對上區晨曦來不及逃開的視線,她的心臟猛地怦怦狂跳,迅速引起一陣不該再有的心慌意亂。
因為,他們之間已成為過去,這三年,她也陸續在一些週刊上得知他的消息,他身旁美女不斷,可見,她也治癒了他的厭女症。
他目光灼灼的鎖著她,曾經,她是他灰暗世界裡唯一的陽光,孤單寂寞纏不了他的身,他們之間,曾經那麼美好,而此時的她,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她的穿著太過性感,低胸削肩的白色禮服,簡單的剪裁,完美襯托出她美麗動人的身體曲線。
她變成一個很美麗的女人,不再是從前那個青春無敵的小女孩,四周有太多男人以驚艷的目光對她行注目禮,但,呂東浩卻忘了,他也是這些男人的其中之一。
他那專注的眸光就像黑豹盯著獵物時一樣的殺氣,區晨曦都快要喘不過氣了,所以,當華爾滋的樂聲響起,有人向她邀舞時,她毫不考慮的伸出手,一曲舞罷,再接一曲,一個男人換過一個男人。
呂東浩俊臉緊繃的看著其他男人擁著區晨曦翩翩起舞,男人一手放在她的腰上,另一手輕握著她,看著她與男人親密互動,巧笑倩兮,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腹部彷彿被人狠狠揍了一拳又一拳,喉間的酸澀更夾帶著難以嚥下的妒火,又想到她的刻意忽視,更令他難受的心口頻頻冒火,夠了!
他黑眸一凜,挺直了腰桿,故意朝她走近。「好久不見了,區晨曦。」
完全不理會該名男士的怒火,呂東浩硬是將一臉驚愕的區晨曦粗魯的擁進自己懷裡,半逼迫她跟著旋律翩然起舞。
他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刻意貼近的健壯身軀更讓她呼吸困難,不管她的抗議與僵硬的舞步,他強勢的擁著她輕舞,當他的大手輕輕撫著她光裸的美背時,她的背脊陡地一陣戰慄,雙手平貼在他的胸前,鼓起勇氣直視著他,「我不想跳了!」
她欲推開,但他把她擁得更緊,不容她退開,「我們之間尚未曲終人散。」
「我聽不懂。」她不想再靠他這麼近,一顆心,仍隱隱作痛啊。
他將唇貼在她的耳鬃,輕輕磨蹭,啞著嗓音道:「你在找下一個男人,是嗎?所以,這麼風騷的跟一個又一個男人跳舞?」
她的臉色悚地一變,「你簡直莫名其妙!」她怒氣沖沖的推開了他,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喊道:「不!你根本沒變,一樣跋扈,一樣讓人難以忍受!」
不理會其他賓客錯愕及好奇的目光,她忍著淚水,快步穿過人群,直接推開側門,進入後院,將屋內吵雜的人聲及樂聲隔絕在外。
沁涼的空氣與寂靜的月色,讓她激動的情緒稍微平復一些,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還是回飯店好了,反正人到禮也到了,她低下頭,轉身走向玻璃門,沒想到呂東浩正推門出來。
她驟然轉身要逃,但他動作更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拉進自己懷裡,吻上她的唇,她嚇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用力推開他,再後退一步,沒想到身子已抵到牆面,見他再靠近,她只能咬牙威嚇,「請你放尊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