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翁仕達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雙手放在椅子上,又仔細看了看好友的狼狽模樣,「真好,這只肯定嗆辣,我喜歡。」
他跟呂東浩從中學就認識到現在,很多專有名詞,他一聽就明白,小狐狸精指的是年紀超粉嫩,但專挑成年或中年男子搭訕的騷包女生。
「也許你可以幫我找到她,她進了這棟大樓的七樓,如果,在我進這棟大樓前,沒有其他人上下樓的話。」他說得咬牙切齒,他的手雖痛,被踹的尾椎也痛,但這些都沒有他丟失的男性自尊還要來得讓他心痛!
這一聲口哨更響亮了,「所以,跟你打架的人是七樓的小員工?哇塞,那傢伙該去買樂透,肯定中大獎!」
「叩叩。」敲門聲即起。
「進來。」
秘書連忙拿著醫藥箱走進來,但同一時間,外面還響起另一道清脆嗓音,「我來送信,請簽收。」
呂東浩的濃眉先是一蹙,接著黑眸馬上迸出怒火,「把送信的人叫進來。」
「什麼?」
「去!」他大聲一吼。
秘書趕忙放下醫藥箱出去叫人。
翁仕達一挑濃眉,笑得可賊了,「小狐狸精走錯路了?」
是啊,地獄無門,她自己闖進來了!
「有什麼事?進總裁辦公室?我只是個工讀生……」
細小輕亮的好奇嗓音傳了進來,跟著踏進的嬌小身影,讓翁仕達眼睛陡地一亮,但呂浩東的睛睛可是冒出了熊熊怒火,哼,果然是她!看來君子報仇不必等三年!
區晨曦雖然滿腹狐疑,但她走進辦公室後,沒有畏縮的低下頭,大剌剌且直勾勾的眼眸直接撞向呂浩東那雙冒火的黑眸。
完了,她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不會吧,世界有幾億人口,怎麼就偏給她遇上了,常聽人家說冤家路窄,沒想到是真的!
辦公桌後頭,那名與她有過節的俊美男子坐在皮椅上,目中無人的緊瞅著她,但他絕對有資格,她悲慘的相信。
「總裁,她是收發室新來的短期工讀生區晨曦,因為正職的李小姐申請留職停薪兩個月。」秘書覺得氣氛很詭異,主動解釋。總裁平常日理萬機,忙得不可開交,為什麼特別要把收發信件的小妹給叫進來?
陰鷙的黑眸直勾勾的睨著她,從她綁起的馬尾,帽T、牛仔褲,身上斜背著的文件袋,一直到她腳下的直排輪。
區晨曦忐忑的目光也跟著他一路往下,她知道這棟大樓幾乎都是耀泰集團和旗下產業的辦公處,而在她一個星期前得到這份工作時,得知前任工讀生就是這樣收發信件,所以,這雙直排輪自然沒有問題,問題是出在她這個人身上。
真是歹運!她僵硬的行禮,僵硬的站直身,「總裁好。」
他雙手交握放在桌上,冷笑一聲,「被妳過肩摔叫好?」
哇咧,自揭瘡疤,是要算賬嗎?好啊,就來算,從小就是孤兒的她,一向就不是什麼卒仔,沒在怕的!「總裁大人,是你先動手的好不好?只是沒想到你那麼弱雞,我過肩一摔,你就倒了!」
「我弱雞?」如獅的咆哮聲在辦空室內轟隆隆響起。
她瑟縮一下,但馬上又挺直腰桿,「你是倒地了,當然,你後來也把我制伏在地上,還差點把我給掐死,一來一往,也算扯平了。」
他咬牙,「扯平我饒了妳,妳還奉送我一腳!」
「我在生氣嘛,想說不踹白不踹,哪知總裁的尾椎很結實,我的腳還小疼了一下耶!」
她還敢抱怨他灼灼黑眸瞪向她,大為惱火。
「噗噗哈哈哈……」翁仕達忍俊不住爆笑出聲,沒想到好友被一個小女人過肩摔,連尾椎也被賞了一腳他笑倒在沙發上。
該死!呂東浩低聲粗咒,一見到她,害他忘了辦公室還有其他人,只見好友笑得前俯後仰,秘書則是緊閉著唇,但小臉卻漲得通紅,似乎憋笑憋得很痛苦。
「出去!」
秘書樂於從命,因為她快忍不住了,但老闆的另一道命令,卻讓她倏地停下腳步——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成了員工們閒聊的話題,妳就馬上離職。」
秘書的臉色倏地一變,僵硬地回了一聲,「是。」接著快步出去,關上門。
呂東浩陰冷的黑眸緊盯著區晨曦的臉,「至於妳,現在就可以離職了!」
她倒抽了口涼氣,「憑什麼?我工作做得很好,你是男人、是大人,怎麼肚量這麼小?還是因為我傷你的尾椎,大大傷了你的自尊,是嗎?」
尾椎、尾椎!她是跳針嗎?他氣呼呼的冷瞪著她,她被瞪得額際冷汗直冒,忍不住陣陣戰慄。
陽光從窗外斜斜迤邐進辦公室,明明該是暖洋洋的,但此刻,她卻如身處冰窟,全身發寒。
不過,翁仕達看著那一雙倔強靈敏的水翦明眸,露出愉快的笑容。總算看到這個被一個初戀女孩傷得很重、傷到家破心傷的男人,展現出一點真性情了,這百年一見的怪胎,怎麼可以不幫一把——
「的確太難看了,做人,尤其是在上位的人,更要寬大為懷。」
「但也要看對象是誰,有些人就是不值得,尤其是那種仗勢著年輕,勾引男人的女人!」
呼!他總算明白了,兩人的梁子怎麼會結得那麼深?她剛好踩到好友的地雷,而且是輕易就能讓好友理智全無的恐怖彈。
她氣炸了,看他打開卷宗夾,將她視為隱形人,她火冒三丈的拍桌怒吼,「我看你根本是吃過年輕女生的虧,怎麼,被甩過?所以才會這麼仇視我這個年紀的女生嗎?」
瞧他連看她一眼都懶,她更是氣得想要打人。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真是莫名其妙,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天下烏鴉沒有一般黑好不好!何況,吃幼齒顧『目睭』,你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愚蠢!給我滾!」他火大的用力闔上文件,怒瞪著她。
開始就敢捋虎鬚,是活得不耐煩吧,白目得太過徹底了,可憐,真枉費她看起來挺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