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燙……是發燒了嗎?」梁綻晴眨著透亮的跟,疑惑地問他。
韓澈看著她,她跟底沒有霧濛濛的情慾,只是盈滿著絕不該在被男人吻得昏天暗地的此時出現的煩惱與擔憂……真是挫敗。韓澈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男性魅力了,她對他的調情無動於衷,而這還是一個口口聲聲說愛了他好幾年的女人做出來的事?
他忍俊不禁地將自己的臉埋在粱綻晴頸窩,感到荒謬地笑了。低沉的笑聲從梁綻靖頸間迴盪出來,不知為何讓她莫名地心疼。
「嘿,回答我的問題,你生病了、發燒了?因為病了,工作才做不完;你好累,才找我來煮咖啡是不是?」梁綻晴輕輕地撫了撫他服貼柔軟的黑髮。
韓澈又笑了,以一個近乎自嘲的口吻說道:「是,我發燒了。三十九度七,是你走進我辦公室之前,我最後一次用耳溫槍量到的溫度。」
梁綻晴愣怔了半晌。
在他耳邊,為他的逞強,淺淺歎息:「韓澈,你已經十分出色了,你這麼努力,究竟想要證明些什麼呢?」
第4章(1)
梁綻晴一點也不意外韓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只是瞇了瞇眼看她,漆黑深邃的眸底出現了抹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然後他沒有再與她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離開茶水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校圖。
韓澈是決心不管自已額上要退不退的高溫,他必須去看醫生,但那得等到他手邊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後。
梁綻晴雖不懂韓澈為何突然沉默,但心裡對他的陰晴不定總還算得上有幾分瞭解,她只是有點擔心他的身體,於是收拾完茶水間地上那些她製造出來的混亂之後,又藉著問韓澈3D圖還有沒有要再修改之處這個理由,進了他辦公室一趟。
結果韓澈臉上已經恢復成平日疏離冷漠的神色,只是淡淡對她說了句圖很好,便又低下頭忙他自己的了,連一眼也沒有多瞧她。
梁綻晴並不意外,只是有點悵然,剛才那個在茶水聞裡捉弄她的大男孩彷彿不曾出現過一樣,剛才那個吻亦如是。
後來的幾天,他們兩人之間的交集比之前還少,她煮愛爾蘭咖啡的工具破了,一直沒抽空去買,少了端咖啡進去給韓澈的理由,梁綻晴就連一步都沒有踏入他的辦公室過。
直到今天,梁綻晴一進事務所,連自己的座位都還沒走到,就被蜂擁而上的同事一連串的問句轟炸得頭昏腦脹。
「綻晴,你看到了嗎?那個陶瓷博物館的競圖,你跟韓澈拿了首獎耶!」
「綻晴,你什麼時候跟韓澈走那麼近,還一起參加比賽,怎麼都不說一下?」
「綻晴,有姦情喔……」
「綻晴……」
「綻……」
接二連三的問句拋來,每個人都渴望聽見她的答案。
梁綻晴突然覺得自己簡直像正被逼問口供的犯人,眼看著就要被同事們旺盛的好奇心剝皮滅項,突然,電光石火之間,所有的逼供都打住,所有剛才還在嚴刑拷打她的獄卒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座位上坐好,變成奉公守法朝九晚五、目不斜視絕不說長道短的上班族——
梁綻晴不用想也知道,韓澈來了。
她的眼光順著公司大門望去,韓澈仍是身著手工西裝,氣宇非凡又姿態冷然地朝這裡走來。
她的臉頰倏地發燙……這男人,不管何時總是這麼好看,總是一副君臨天下的模樣……梁綻晴又忍不住回想起那天短暫出現在他臉上的大男孩神情,與那個火辣辣的吻……
哎喲!停!梁綻晴警告自己別胡思亂想,她最近越來越容易走神了,明明以前不會這樣的啊,可惡!都是韓澈害的啦!
他不吻她,她就不會每次看見他都好像在期待些什麼,她應該遠遠望著他就能覺得滿足的,從那個吻過後,她好像就忍不住期待起下個吻、下個更親密的……
吼!停!氣死人了,越想越色情……
梁綻晴氣悶地提著早餐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完全沒發現韓澈已經把她方才望著他失神,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又變化了好幾次的豐富表情盡收眼底。
韓澈笑了,這女人平時面對他時,那個淡定不迫的樣子絕對是虛張聲勢吧!
他突然很想、很想再看看她羞窘的樣子。
於是他邁開長腿,往和自己辦公室反方向的梁綻晴座位走去。
周圍一陣抽氣聲之後,隱約有股竊竊私語在騷動。
韓澈滿意地看著隨著他的越走越近,眼睛越睜越大的梁綻晴露出了難得的、驚慌的神色,噢,看來她真的很擔心自己變成茶餘飯後的八卦話題,韓澈又像個幼稚無聊的小學男生一樣高興了。
他停在梁綻晴的座位前,唇邊愉悅地揚起一個微笑弧度。
「早。」韓澈說,以一個前所未有的愉快心情,不只是因為贏了競圖,而是因為能夠破壞她自恃完美的冷靜。
梁綻晴很快就發現了韓澈眼底那抹促狹,她一眨眼,就恢復成客氣有禮的樣子,悠然從容地朝他微笑,說道:「早安,恭喜你得獎。」
韓澈眼底的懊惱一閃即逝,而後,回報給她一記能夠迷倒全世界女性同胞的俊逸微笑。
「嘶……」周圍又是一陣抽氣聲。
「今晚六點,我在你家樓下等你。」韓澈說完,像個沒事人一樣,優雅翩然地轉身踏入自己的辦公室。
轟!梁綻晴周圍奉公守法的好同事們又在一瞬間變身成為張牙舞爪的八卦人士,蜂擁而上地朝她丟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可惡!韓澈絕對是故意的……梁綻晴恨恨地咬牙。
為什麼她會愛上一個如此惡劣的男人呢?梁綻晴覺得十分氣惱的同時,心裡卻又泛起一股不爭氣的、無法錯認的甜蜜……
***
「下樓,把你最好的衣服穿下來。」當韓澈清冷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時,梁綻晴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她傻乎乎地看了看時間,六點零三分,下樓?難道韓澈真的在她家樓下等她嗎?那不是只是個想害她被眾人八卦的玩笑話嗎?為什麼要把最好的衣服穿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