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海上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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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言歸正傳,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別跟我說是什麼偶然、碰巧、命運之類的鬼話,那我會毫不介意立刻賞你一腳命運之擊。」她的水眸預先偵測起高大的目標物,暗忖著應該突襲何處才是絕佳致命點。

  拜倫揚高俊眉,十分歡迎她蠢蠢欲動的目光定在他身上,縱然是計劃暗擊藉以洩憤的蠢蠢欲動。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應該心裡有數,不是嗎?」他瞥過她背在纖肩後方的琴盒,道。

  羅蕾萊心口一縮,戒備倏升。「你、你想拿回這把琴?」shit!原來如此!

  對於她驚惶的瞪視,拜倫樂於享受,只要這雙明燦的大眼始終停留在他身上,即使是渴望置他於死地的憤視,他都隨時歡迎,隨時奉陪。

  「不,我想拿的,是你正打算尋找的。」

  「你想跟我搶寶藏?」這個貪婪的臭男人!死要錢的王八蛋!

  「別忘了我擁有這把琴的所有權,你不過是暫時持有罷了。」

  「別跟我玩文字遊戲!」而她想知道的另外一個關鍵點是,「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行蹤?」

  拜倫似笑非笑的揚起薄唇,「我想知道的事,沒有一件能離開我的視線。」

  羅蕾萊火大的回吼:「你為什麼想知道我這個路人甲的事?我的事又關你什麼鳥事!你是哪門子的變態調查狂啊!」

  「因為我放不下你。」

  他淡淡的口吻表達出強烈的意念,猶如一片寧靜花海中忽然平空燃起一團烈焰,火熱蔓延速度之快,令人無從防範,無形的濃煙嗆著了她的眼眶與肺,淤塞在劇烈起伏的胸口,嚥不下去,抽不上來,只能傻傻地猛喘息,瞪著神態冷肅的他。

  沉默半晌,羅蕾萊牽動蒼白的唇瓣,滿不在乎地譏諷道:「其實你放不下的,應該是我手中的這把琴吧?」

  「是你故意模糊焦點。」他嚴肅的表情醞釀著足以轟垮一座城市的惱怒。

  她不信邪,自動忽略他似獵豹鎖住獵物般的危險警告眼神,繼續挑釁。「好吧,既然你特地放低姿態,逼迫自己對我這個路人甲說些違心之論,那我怎麼好意思再霸佔著這把琴?喏,還你。」

  羅蕾萊姿態灑脫率性地連琴盒雙手奉上,未曾流露眷戀猶豫之色。

  拜倫冷瞪著形同兩人最後一絲羈絆的琴盒,悶然醞釀的怒意須臾至沸點,胳膊猝然一記揚舉,狠狠地將琴盒揮開。

  羅蕾萊頓時呆愣,來不及搶救,只能眼睜睜看著帶有寶藏線索的寶貝摔落地上,發出劇烈的碰撞聲響,燦亮的大眼幾乎跟著滾出眼眶。

  「你瘋了嗎?你知道這把琴有多重要嗎?」

  她氣急敗壞的蹲下身欲抱回珍貴的琴,然而手指稍尚未碰著,便讓一雙鐵臂拽拉起身,他蠻橫霸道的肢體語言徹底展現掠奪的天性,鐵鎖般鉗制著纖瘦的嬌軀。

  她惱火的掙扎,「好,你想發瘋可以,至少等我確認過琴沒事……」接著,她的水眸又赫然瞪大。

  這一回,拜倫乾脆騰腿俐落的踹飛琴盒,不知招惹誰的倒霉提琴一路翻滾了數圈,原已極舊的琴盒瞬間又增添了幾道新痕。

  「喂喂喂——」這把琴可是關係著價值龐大的寶藏耶!這傢伙明明是衝著琴而來,現下又在耍什麼狠啊?

  羅蕾萊扭身掙脫那個陰沉難搞的大怪咖,焦急地欲撲救那無辜的提琴。

  「你試試看,我會一把火燒了它。」一句酷寒森冷的警告震撼的迴響,宣示著絕非戲言。

  正準備往前奔的纖雙腿頓在原地,懸於半空中的帆布鞋僵了老半天,終究只能選擇恨恨地放下。她側過臉斜瞪那個懶懶地掏出打火機把玩著的冷峻男人,噢,該死的,他這副囂張的模樣真令人火大到極點!

  「一下這樣,一下那樣,你到底想怎麼樣?你真是瘋得徹底……」無從反擊,她只好以口頭洩憤。

  聽見她未曾刻意壓低音量的連環咒罵,拜倫輕佻起眉,「恭喜你,你遇上一個專門針對你的瘋子。」

  「隨便你去死,我懶得理你!」她咬著唇掉頭,兩手緊摟著赭色軟皮背包,猶如突襲失敗的革命軍毫不戀戰,即刻撤退。

  對,早在眼神對焦的那一刻,她便該轉身離去,模糊的直覺告訴她,再不離開這個男人的勢力範圍鐵定會出事,反正他要的是琴,不是她。

  他會出現在這裡,無非是為了取回那把屬於羅蘭家族的琴,絕不是因為她這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沒錯,只是為了琴……她不斷反覆的這樣告誡自己,對,只是為了琴。

  疾步快走的東方少女不斷失神的喃喃自語,就怕自己一淪陷,再度成了傻乎乎的獻祭羔羊,某些蠢事只要幹過一次就好,再干第二次便是活該下地獄的笨蛋!

  羅蕾萊只顧著自我催眠,築高心底的防禦牆,沒察覺到身後方的高大身影已經深陷在震憤的火窟中。

  「愛錢的渾球……」反覆抿咬的小嘴繼續恨恨地以言語抒發內心的不滿,天曉得她為了找那個寶藏耗費多少心力與資金,他這一出現倒好,直接撿了個現成的便宜,還真不是普通的陰險狡詐!

  「羅蕾萊。」隔了段距離的沉朗嗓音深沉幽渺,卻挾著強烈的壓迫感與酷寒的警告。

  「那把琴還給你,我不玩了。」她極力平緩著因這聲呼喚而失速的心跳,逼迫自己持續加快步伐,遠離他的視線範圍。

  沒事的,只要不望向他那雙該死又深邃的眼睛,只要不回應他飽含感情的沙啞呼應,她相信自己必定能全身而退,所以,她絕對不能回頭,絕不。

  「回頭。」

  彷彿看破這場禁忌遊戲最關鍵的一點,來自身後的灼燙喝令,貫穿了凝滯的氣氛,有那麼一瞬間,她真以為那是她心中發出的嚴重幻音。

  但,那極是抑鬱且隱藏著難解憤怒的命令,真實得令她雙膝輕顫,不由自主的緩下疲於逃離命運糾葛的雙足,任由去留不住的矛盾折磨著一顆傷痕纍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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