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桐雅之靠站在門框邊,不動聲色的將室內的一切盡收入眼中。
「呃,你有什麼事嗎?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家?」三浦教練迫使自己冷靜的問。他還以為校內的師生都走光了,畢竟剛剛到教職員室拿東西時,他已經將校區巡視過一遍了,沒想到……
片桐雅之挑高眉反問:「三浦教練呢?這麼晚了還在練習呀?」
「呃,是呀,地區大賽就快到了,不加緊練習不行。」
「那真是辛苦了。不過既然地區大賽就快到了,他們怎麼每個人看起來都像醉生夢死一樣的癱在這社團教室呢?」
「那……那是因為太累了,從下課就練習到剛剛,難免累壞了。」
「是這樣呀。」片桐雅之冷笑道,然後直起背脊緩緩地走向殘留著白色粉末的桌邊,伸手沾了一下拿到嘴邊輕舐,「與其說是累壞了,不如說是吸壞了。三浦教練,你都是用這種方法提升他們的精力嗎?」他目光銳利的射向三浦教練。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片桐老師。」三浦教練不安的說,「還有,這裡是足球社,不是你的電腦教室,請你出去好嗎?」
「如果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的話,也許我該打電話請個警察過來,他們說的話可能會比我清楚些。」
三浦教練勃然大怒的大叫道:「你到底想做什麼?片桐雅之!」
「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向誰借了膽子敢賣毒品讓學生吸而已。」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
「人證、物證都已經確證俱鑿,你狡辯也沒用。」片桐雅之看了狼藉的四週一眼,冷峻的說道。
「沒有人會相信你的,你只是個代課老師,甚至於才來一個多月……」
「你說的沒有人指的不會是球隊的顧問和訓導主任吧?」片桐雅之不慍不火的截斷他說。
三浦教練的臉色頓時蒼若白紙。
「我並不覬覷那些人……渣會相信我,只要警方知道我說的是實話這就夠了。」
三浦教練抖聲問:「你……你到底是誰?」
「片桐雅之,一個代課老師,你知道的。」片桐雅之諷刺的說。
「你,這件事公開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如果你要錢的話,我可以……」
「給我錢?」片桐雅之揚起眉毛,「多少,夠我吃喝一輩子嗎?如果不夠,你不如省點力氣等著坐牢。」
坐牢的字眼讓三蒲教練明顯的瑟縮了一下。「別這樣,片桐老師,如果你想要一輩子不愁吃喝的話,或許你也可以加入我們,當老師一年的錢都抵不過他們吸一個月所付的錢,也許……」
「你等不及想住進牢房嗎?」片桐雅之低聲說,聲音透露著令人顫抖的冷酷無情。
三浦教練頓時僵直的閉嘴,第六感告訴他這個長相幾可媲美時下偶像明星的代課老師並不簡單,因為光是氣勢方面他就從未見過比片桐雅之更強的人,即使是與他見過的那幾個毒梟相比,恐怕他們也不得不略遜一籌。看著片桐雅之,他不自覺的因害怕而嚥了嚥口水。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片桐雅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你應該知道有所謂的惡有惡報。」
「拜託!」三浦教練忽地雙膝一曲,跪了下去。「片桐老師,我求求你,我有一家大小都在等著我供養,我不能去坐牢,我求你不要叫警察來,我保證、我發誓再也不會這麼做了,我求求你,求你……」
「三浦,你這樣的姿勢實在太難看了。」一個陌生的嗓音響起,一個男人站在足球社辦門口,身後跟了一臉與三浦一樣畏縮的顧問老師和訓導主任。為首的男人是個壯年人,無賴的表情一看便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他手上的槍正對準著片桐雅之的頭部。「站起來,三浦,別讓我後悔叫你加入我們。」
「是、是,冰川先生。」三浦教練忙不迭的抹去眼眶中的淚水,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衝到了那冰川先生的身旁。
看著他,片桐雅之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三浦教練,你變節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難道你忘了我剛剛說過的惡有惡報——」
「你給我閉嘴!」三浦教練怒不可遏的打斷他,「你別死到臨頭還不知道!」
「我倒不認為今天是自己的死期。」片桐雅之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的說,他望向那名喚冰川的陌生男人。「你就是在這整件事中穿針引線的主謀人?或者你也只是個小嘍囉而已?」
冰川瞬間僵住,怒火閃過他陰沉的雙眼,但他卻不怒反笑了起來。「好,你這個人真有趣,我喜歡!」
片桐雅之以一副「我才沒那麼倒霉被你喜歡」的表情冷哼了一聲。
「你膽子夠大,就不知道命夠不夠大?」冰川冷笑道,手中的槍口隨著他的視線由片桐雅之頭部到頸部、胸部、腹部、大腿,再一路滑回片桐雅之頭部。「給你一個選擇,你是打算加入我們呢,還是準備吃顆子彈?」
「冰川先生,這裡是學校,更何況還有學生在……」訓導主任震驚的開口道。
「別擔心,你以為真有人會笨得寧願選擇子彈,而不要鈔票嗎?」冰川越過手槍直視著片桐雅之的雙眼。
「你說得對,沒有人會笨得寧願選擇子彈的,」片桐雅之回視他一本正經的點頭道,「所以我實在想不透,你們怎會選上這條以後鐵定以槍斃作為結束一生的路來走,你們誰願意好心為我解惑?」
冰川狂吼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很抱歉,我向來不太愛喝酒。」
冰川突如其來的笑起來,笑聲陰狠無情。「很好,反正我也已經不打算請你喝酒了。」他說著,緩緩的扣下扳機。
隨著片桐雅之離開不久之後,便按捺不住好奇的跟了出來的紅月采瓴一直躲藏在社團教室外緣大樹後,驚見的一切使她的胃部糾結成一團。看著陌生男人拿槍指著片桐雅之,她害怕得差點沒放聲尖叫,幸好他鎮定的神情安撫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