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她開口叫道,房裡沒有任何一絲聲響。
搞什麼鬼,他睡著了不成?
「叩叩。」她再度敲門,並且提高音量不耐的再叫一次。「柏先生,吃飯了。」
她話聲剛落,房門當著她的面猛地被拉開,嚇了她一大跳。
「吃飯了。」她按捺住瞪他的衝動,盯著地板善盡職責的再次對他說,說完轉身就要走。
突然之間,一隻有力的手匆抓住她的臂膀,讓她不得不停下來。
「啊!」她再度被他嚇了一跳,忍不住怒目相向,「你幹什麼?」
「那傢伙對你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要等你改變什麼心意?你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塞雷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衝口問道。
他剛剛一個人關在房裡,愈想愈不對勁,愈想就愈不安,那傢伙分明是對她有意思。
乍見她時那驚喜的模樣,和她說話時那副溫柔的樣子,他的反應在在都說明了他喜歡她的事實,而由此推敲,他口中那『隨時有效』又願意『等她改變心意』的事,該不會是指他對她求愛或求婚的事吧?
一個權威醫生,年紀輕輕,長相不俗,最重要的是有著前途似錦的未來,而他呢?舊疾未癒,連工作都沒有,他要拿什麼來跟人家比?
偏偏他一想到她和其它男人親密的模樣,他就有種發狂的想要殺人的衝動,他真的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你不是說這跟你無關嗎?」她不答反問的盯著他。
「只要你還在這裡工作的一天,就跟我有關。」
「有什麼關係?」
「你……會因此而怠忽你的工作。」他辛辛苦苦的擠出這一個理由。
「之前你見過我怠忽工作了?」衛美朝瞄了他一眼,不冷不熱的說。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和他早就在交往了?他就是你喜歡的人是不是?是不是?」塞雷激動不已,一把抓住她大聲的質問。
手臂被他抓握得很痛,但衛美朝卻沒對他說,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然後認真的問:「你介意我和他交往嗎?」
他微微一震,沉默的看著她,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間,他鬆開了她的手,退俊一步。
她仍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我為什麼要介意你跟他交往,我只是不希望你因此而怠忽工作而已。」他轉開頭,避開她探索的目光冷淡的說。
衛美朝臉一沉,只覺得心都涼了。
她以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多少可以感受到她對他的愛意,感受到她為他所做的一切,進而勇敢的鼓起勇氣面對一切,沒想到他仍然如此怯懦。
他到底要她怎麼做,才能重拾對自己的信心?才能遺忘過去享受現今?
他到底要她怎麼做,才能勇敢承認他對她的愛,並且感受她對他的愛?
「鈴鈴……」
客廳裡的電話突然響起,她一怔,沒有看他的直接走回客廳去接電話。
令她意外的是,這通電話竟然是袁醫生打來的。
「袁醫生,真的是你?」她再次確認耳邊熟悉的嗓音是他沒錯,但是令她想不透的是,他怎會有這裡的電話?
聽見袁醫生三個字,塞雷整個人都僵直了起來,他轉頭看向客廳中緊握電話的她,雙眼不由自主嚴厲的瞇了起來。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雙耳仔細的傾聽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每一句話。
「不好意思……嗯,當然。好,謝謝……你不要這麼說。我知道,謝謝你……」
她一連串筒短而且毫無重點字彙的應答讓他忍不住皺緊眉頭,臉上更是寫滿不悅。
他們到底在講些什麼?為什麼她臉上的表情始終都帶著笑容,好像在與情人說話般的,她真的跟那個醫生在交往嗎?
「你說的是真的?」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高亢,臉上表情更是像有道光打在她臉上般似的,整個都亮了起來。塞雷雙眼眨也不眨的凝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今天下午嗎?不,你明天就要出國了,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別過來,我過去就好了。好,我會直接上去找你。那我們待會兒見,再見。」衛美朝滿面笑容的掛上電話。
「你待會兒要出去?」冷不防的他出聲問道。
她渾身一僵,臉上的笑容倏然不見。她轉頭看向他。「對。」她抬起下巴挑釁的看著他。
「剛剛才說怠忽工作,沒想到你現在就立刻應驗給我看?」他嘲諷的說。
「我會把所有的工作做完之後再出門。」
「做完的定義在哪裡,如果我臨時有事要你做呢?」他冷笑的問。
「那好,我下午請假半天,這樣總行了吧?」她從他抖動的下顎看出他在咬牙切齒。
「為了和男人約會而請假,你還說你不會怠忽你的工作?」他憤怒的瞪著她,進聲道。
衛美朝聳了聳肩,不想回答他,反正不管她說什麼,他總是有話講。她起身,走向房間的方向。
「你要去哪裡?」他朝她咆哮。
她回頭給了他一記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要去約會總要稍微梳妝打扮一下吧?你總不能叫我穿著這身工作服出門去。」
「我允許你請假了嗎?我不准!」他氣急敗壞的吼。
衛美朝眉頭一挑,撇唇的丟下一句,「誰理你。」便轉身回房。
十分鐘後,她換上一襲粉藍色的洋裝,在塞雷怒目瞪視下出門去。
再十分鐘後,屋內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有人終於發瘋了一樣。
DREAMARKDREAMARKDREAMARK 帶著微笑離開醫院,衛美朝悶鬱多時的心情終於撥雲見日。
她總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燒了許多好香,這輩子才會一再的遇到貴人,塞雷是,袁醫生也是。
對於袁醫生,她一直充滿了愧疚感,因為以他如此優秀的條件來追求她,對她而言根本就是高攀,而她沒欣喜若狂的接受就算了,竟還不知好歹的拒絕了他,她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