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衛美朝深吸了一口氣。「你從哪裡聽到他要來台灣的?」
「我老闆那裡。」
「你老闆?」
「我最近才知道他們倆的交情好像還不錯。」
「他們倆?」衛美朝茫然的眨了眨眼,接下來卻恍然大悟的在一瞬間瞠大了雙眼,「你是說你現在的老闆和塞雷·柏認識,而且交情還不錯?」
「對。」
「老天!」她難以置信的輕呼出聲,身體因激動而微微地發抖著。她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好的事會發生在她身上,她在作夢嗎?
「美晝,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她啞聲問。
「不是。」衛美晝搖頭。
「我在作夢嗎?」她又問,激動的淚水卻再也遏制不住的溢出眼眶,滑下臉龐。
「姊,你別這樣。」衛美晝深深歎息,走上前,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部,安撫著她。她就知道柿姊會有這種反應。
「美晝,你可不可以幫我一件事?」衛美朝抬起淚眼婆娑的臉,啞然的開口道。
「你想要我問我老闆,可不可以讓你見塞雷·柏一面對不對?我早知道你一定會這樣說。」她大姊的心思不用想也知道。
「可以嗎?」衛美朝眨著淚眼汪汪的雙瞳,乞求的看著她。
衛美晝沒有馬上回答她的要求,她先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之後,才以一本正經的表情認真的盯著她,緩慢的道:「姊,在你心目中,你所喜歡的塞雷·柏應該是一個溫柔而親切的男人對不對?如果我告訴你,兩年前的意外已經徹底的改變了他的性格,現在的他不僅脾氣暴躁難以相處,甚至於還會以傷害他人為樂,這樣你還會喜歡他嗎?」
她呆楞了一下,然後平靜的問:「這些也是你老闆告訴你的嗎?」
「對。」衛美晝老實的點頭道。
「老實說我不知道。」她在沉默了一會兒後,沉著的開口,「但是有一件事我卻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那就是不管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他曾經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幫過我,所以我也希望自己能對他有所幫助,至少也要盡力幫他一次。」她臉上有著堅定不移的神情。
「我知道了。」衛美晝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點頭道:「這個給你。」她伸手從口袋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紙條遞給她。
「這是什麼?」衛美朝伸手接過,好奇的將手中的紙條攤開來看。
紙條上頭寫了一個地址。
「塞雷·柏到台灣來時要住的地方。」
衛美朝瞬間驚喜的抬起頭看她。「真的?」她衝口問。
衛美晝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地將當初老闆對她說的話轉述給她聽。
「兩年前的意外讓他差點半身不遂,這兩年來他一直很努力想讓自己的雙腿恢復行動力,但是即使他終於讓自己可以不再倚靠輪椅行動,卻無法再走出意外發生之前,他在伸展台上那種完美的步伐。他為此大受打擊,甚至於自暴自棄的放棄幾乎要痊癒的雙腿。他這回會到台灣來,完全是被我老闆騙來的。我老闆騙他說他的雙腿到台灣來醫治有望,所以他在半信半疑之下才答應來。」
「他的雙腳真的無法恢復到意外之前的樣子嗎?」衛美朝忍不住的插口問道。
「醫生說機會渺茫,因為當年他摔下馬背時,除了頭部和脊椎之外,他右腿的神經因劇烈的撞擊也受到了傷害,他能讓自己恢復行走的能力已算是奇跡了,要重回伸展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衛美晝搖頭道。這些當然也都是她老闆跟她說的。
衛美朝眉頭緊蹙了起來,沒再開口。
衛美晝看了她一眼後,繼續先前未說完的話。
「雖然所有醫生都說機會渺茫,但是身為好朋友,我老闆還是決定在他來台之間為他延請所有在台的權威醫生為他診治。所以他待在台灣治療的這段時間,他需要一個具有護士經驗的管家來照料他的生活。」她看了她一眼,「而我,幫你向我老闆攬下了這個工作。」
光彩在一瞬間點亮了衛美朝的臉龐。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她睜大雙眼問。
「我幫你攬下了去做塞雷·柏管家的差事。」衛美晝緩慢的說,「當然,如果你不想要的話——」
"我想!我要去!謝謝你美晝,謝謝!」她激動的將手中的紙條捧到心口,緊緊的按壓著,暫緩的淚水再度激動的滑下她臉頰。
衛美晝微微一笑,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
「好了,我老闆說他會在下星期三抵達台灣,你只要在他到達的前一天將別墅弄乾淨,把冰箱塞滿東西就夠了,明天我再將別墅的鑰匙拿給你。」她頓了一下,「不過,姊,那你現在的工作怎麼辦?」
「我明天就遞出辭呈。」
「這麼突然,醫院會答應嗎?」
「醫院規定要離職必須在半個月前提出來,正好我還有十幾天的假期沒休,這樣算起來應該足夠才對。」
「我的意思是,他們願意放你走嗎?」
「不願意也不行,因為我心意已決。」
DREAMARKDREAMARKDREAMAR「二姊。」
走出姊姊的房間,前腳才回到自己的房前,身後卻突然傳來妹妹的聲音,衛美晝停下腳步,轉身對衛美夕微笑。
「你洗好啦?」
「你不是一向希望大姊能忘記那個塞雷·柏嗎?你幹麼還幫她接近那個男人?」她皺眉問。
「你都聽到了?」
她點頭。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幻滅是成長的開始?」衛美晝問。
衛美夕的眉頭在一瞬間皺得更緊了些。
「二姊,你明知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難道你就不能直接明說嗎?」她忍不住的說。什麼叫幻滅是成長的開始?真不知道二姊到底想說什麼。
「與其讓大姊繼續這樣無怨無悔的單戀下去,你不覺得讓她的幻想破滅是唯一可以阻止她再這樣下去的方法嗎?」衛美晝說白了。
「所以你這樣做的目的其實是想讓大姊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