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我想像的,要美太多了。」他上前一步,親手替她簪上一支玉釵。「這樣,就更完美了。」
「多謝爺兒。」她聽了嬌羞的低下頭,剛剛的氣惱早就全部一掃而空。
這番嬌態令李初再也忍不住心頭的蠢蠢欲動,長臂一伸,他主動摟她入懷,在她驚訝地抬頭時,低頭用唇封住她的。
杜如墨簡直要昏了,她從沒想過他會對她做出這種事,近在咫尺的俊顏,驚愕過後,她閉上眼,放任自己沉醉在他的氣息中,甚至羞怯地回應他,讓得到鼓舞的李初更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吻得難分難捨,然而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殺風景的聲音,硬生生地破壞了一室旖旎。
「世子?您在杜墨房裡嗎?害老奴一陣好找啊!」是總管李洋。
房裡的兩人忙不迭地分開,平復自己紊亂的氣息,而李洋遲遲等不到反應便逕自推門而入。
只是當他看到世子一臉的惱怒,而他身邊的女子粉頰嫣紅,嘴唇微腫,想也知道,自己壞了主子好事,只是……
「世子,您怎麼會在此和這女子……您不是和杜墨有著龍陽……呃……」意識到自己失言,李洋隨即正了正臉色,極力讓語調維持正常。「老奴的意思是,這裡不是杜墨的房間嗎?那小子跑哪去了?是說,老奴若知道和您在此的這位姑娘,斷然不敢闖進來。」
「你不認識她?」李初被他滑稽的反應弄得有些好笑。
「總管,你看不出我是誰?」連杜如墨也克服了羞窘,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
「老奴確實不知。」難道他該認識?李洋不禁流了一身冷汗。
李初不禁為之失笑,壞心的想開開這個老總管的玩笑。「她是我的朋友。如今府裡眾人皆說我有斷袖之癖,她不就是最好的反證?」
第4章(2)
杜如墨疑惑的看他一眼,瞧他向她眨眨眼,馬上意會他的想法,覺得有趣的她便配合起來,對著總管盈盈一福。「總管,奴家名叫杜如墨。」
「杜如墨?」李洋被這兩人弄懵了,納悶地問:「世子的書僮叫杜墨,姓名與姑娘只有一字之差,不知和姑娘有什麼關係?」
「奴家與杜墨的關係……應該算十分深切吧?」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只是男裝與女裝的區別……好吧,頂多再加上一層淡妝,但也不至於差那麼多吧?
李洋再端詳了一會,突然雙手一拍。「啊!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杜姑娘與杜墨同宗,模樣又相似,自然是姐弟了!」說罷,還頗得意。
杜如墨以袖掩面笑的雙肩顫抖,而李初也差點捧腹大笑,但他硬是忍住。杜墨與杜如墨的關係,眼下還不宜公開,況且未來,這秘密他可是大有用處。
於是他故作正經地轉開話題,「杜姑娘不是杜墨的姐妹,她的事你就不用再問了。你找我做什麼?」
「啊!是了。」李陽這才想起正事,「世子要老奴準備的馬車,已經停在門外了。」
「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李初泰然自若地遣退了總管。
直至總管出了門,遠到腳步聲都聽不見,房裡突然爆出一陣笑聲,渾厚的嗓音加上銀鈴似的聲線,和在一起有種令人歡愉的氣息。
好不容易笑意止了,李初朝杜如墨挑了挑眉,「你的本名叫杜如墨?」
「如假包換!」既然說了,也沒什麼好避諱的了。
他不禁失笑。「真是,都這麼親密了,居然得靠洋叔才能得知你的芳名。」
「那是因為在爺兒身邊久了,如墨總得學著聰明點。」免得怎麼被玩死的都不知道。不過這後面的話,她可沒膽說出來。
只是她不說,李初也知道,而他可不是個軟柿子,會吃這個悶虧。
「你的女裝竟連洋叔都看不出來,這回出門就大可不必擔心了。」他打趣道。「不過出門在外時,你也別再爺兒爺兒的叫,為了徹底掩人耳目,你就改稱我相公吧!」
果然,只是隨便一句話,馬上就讓杜如墨又緋紅了臉。
據杜如墨所言,杜玉山藏身在寧州安定附近一個小村子裡,於是他們出了京城後,便快馬加鞭,往西北方走。
這一趟不能太招搖,免得引起皇宮注意,因此一輛簡樸馬車裡,就只有換上平民衣服的李初與杜如墨,扮成一對夫妻,和一個車伕而已。
「你說黑鷹偷偷地在後頭跟著我們?」杜如墨有些擔心,「會不會像上回在仲山一樣……」
李初笑著搖頭,「你太小看黑鷹了。上回仲山之行,是因為對方派出太多人,而且恰巧與黑鷹等人對上,所以才會耽誤了一下。這次我們喬裝出行,本就行蹤隱密,二皇子的人不可能注意到我們,黑鷹跟來也只有預防萬一而已。」
聽到二皇子,她的眉頭不禁一擰。「那黑鷹是太子的人嗎?」
「沒錯,太子為人寬厚,又富機智,因緣際會下救了黑鷹,所以得到黑鷹的效忠。太子聯合一些朝中大臣抵制二皇子的野心,我爹他在明,但在暗,事事由我謀劃,黑鷹便成了與我聯絡的人。」他毫不隱瞞地告訴她所有事。
杜如墨聽了卻有些不安,「爺兒,你告訴我這些……」
「你我關係如此不同,自然要讓你全盤通曉,才能明辨敵我。」一提到兩人關係,李初立刻不正經起來,「何況本世子將來的形象,可還要靠你呢!」
「靠我?」她愣了一下。
「是啊,杜書僮如此多才,未來有人求世子墨寶,當然就有杜書僮代勞;有人想考較世子文采,也得要杜書僮支援;或者有人特地上門請見世子,世子卻在午睡時,總需要有人出去應付……」
越深入瞭解,杜如墨覺得自己當初根本被李初的外表和他在外的名聲給騙了。他確實有文采,但懶得展露;他作詩也信手拈來,但遇到不喜歡的人,連牛吃草這類句子都寫得出來;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躺在軟榻上偷懶,結果外人還以為他正關在書房裡用功苦讀;甚至他沒有官職,甘願只當一個世子,也不是什麼見鬼的淡泊名利,而是他懶得當官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