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狼面對正朝他走來的儔詩予,心跳莫名加速,為了掩飾失常,他強迫自己鎮定的看著她。
她好美!方俊狼的目光被她吸引得出了神,內心不禁讚歎。
「傑爾!」眼尖的崔涓看到方俊狼無視於自己的存在,故意跑到他面前轉了幾圈問:「你看我美不美?」
「請不要在工作期間叫我的名字,格昂斯已經等你們很久了。」方俊狼拿格昂斯當擋箭牌,收回方才放肆的思緒。
「太棒了,我的模特兒果然搶眼。」格昂斯打量著三位主角,滿意的直點頭。
方俊狼神色凝重的快步朝定位走去,一心只想趕快結束拍攝工作。
崔涓走在儔詩予後頭,狀似親暱的在她耳邊道:「待會兒加油喔!」
「謝謝前輩指導。」儔詩予點頭。方才在更衣室崔涓和她談了不少女人話題,一向對人不設防的儔詩予早把她當朋友看待。
「那走吧!」崔涓開心的牽著儔詩予的手。
崔涓對儔詩予異常的友善方俊狼全都看在眼裡,心裡也不自覺地替她擔心起來,希望她能對崔涓提高警覺性。但是希望歸希望,最後他還是強迫自己忽視對儔詩予那份不尋常的關心。
格昂斯一連拍了好幾組封面,最後選出了一張作為這次的完成品。
那是一張以方俊狼為中心的照片。黑色透露出惡魔氣息的陰森背景,和純潔的天使白衣呈現出明顯對比,在這對比裡,卻又感受得到天使白衣裡散發出的致命吸引力。方俊狼不改初衷地一臉冷酷樣,嚴肅之中卻依稀可見嘴角輕揚,而兩位美麗女性則狀似親暱的分別依靠在他的兩側,半瞇起迷濛的眼睛,朝他輕啟嬌艷欲滴的朱唇;她們的唇與他臉頰之間保有的距離巧妙地介於要親到卻沒親到的範圍,整張照片展現出矛盾、曖昧的氛圍,讓人有往後聯想的無限發展空間。
「格昂斯,我下次絕對不會再被你騙到這裡。」方俊狼從更衣室出來,滿臉怨懟的跟格昂斯抱怨。他壓根兒不曉得格昂斯會連他都算計下去,居然在拍攝過程中要他和兩位女性有親密的接觸,而這兩位都是他一輩子不想見到的人!
「不好意思,傑爾。」格昂斯早有被他罵的準備,「不過成品真的很顯眼。」
「我要回台灣了。」方俊狼對成品沒興趣,面無表情的直接往攝影室外邊走,想要趕快離開儔詩予和崔涓的視線範圍。
「傑爾,你不帶Che回國嗎?她又不懂法文,連到機場都可能成問題。」格昂斯喊住方俊狼,看不慣他對儔詩予的無情竟然到這種地步。
儔詩予在一旁期待著方俊狼的回答,希望他能和她重修舊好。
「不用了,我也正好要回台灣,我和Che一起回去就好。」崔涓搶在方俊狼之前回答,熱情的勾著儔詩予的手腕。
「那最好。」方俊狼回頭冷淡的看了滿臉期待的儔詩予一眼,僅僅撂下這一句話,便狠下心來離開。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儔詩予聲細如蚊,心神飄到遠處,對於崔涓和格昂斯的安慰完全聽不進去。
他好殘酷!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讓她的癡心瞬間成為笑話!在拍攝期間她終於明白一件事——他一點都不恨她,但她發現他對愛的相反定義不是恨,而是冷漠。如果恨一個人,至少表示他對她還在乎,但是如果是冷漠,就表示他對她已經到了完全不在乎、無所謂的階段了。
「他好厲害,可以對我冷淡到這種地步。」儔詩予喃喃自語。她覺得好痛苦,心裡似乎有一道傷口在撕裂著。她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黑白分明的水眸亦泛起粼粼波光,柔媚的芳唇宛若在抑止傷痛潛逃出口般抿成一直線。
「Che,也許傑爾不適合你。」格昂斯於心不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著。
「對呀,像你和我這麼美的女人一定會有更多追求者,不要在乎傑爾。」崔涓附和道,笑容之燦爛分不清她是幸災樂禍還是想把快樂氣息感染給儔詩予,「我們去訂機票,回台灣後我送你一個驚喜。」
「先讓我靜一靜。」儔詩予的淚水灼熱著她蒼白如紙的面頰,為掩飾窘態,她趕緊走出攝影室。
得不到回應的愛情最教人心傷,這種時候執著變成痛苦的枷鎖、逃不開的樊籠,絕望腐蝕著多情且脆弱的心,且無人能阻止它蔓延、惡化。
忘記!忘記就好!何時她就想學會忘記,忘掉他的笑、他的淚、他的溫暖懷抱、他的關心,及那完全不屬於她的一切。
只是這份有他的記憶,究竟要到哪一天才能真正消失?
「涓涓,謝謝你一路帶我回來,有空可以常來找我喔!」儔詩予帶著行李下機,不斷感激地向崔涓道謝。
「不用叫得那麼親熱。」一下機,崔涓的態度大變。她摘下墨鏡並伸展筋骨,扭轉僵硬的脖子說:「其實我會對你好和專程陪你來台灣,是有目的的。」
「陪我?你不是說你是有事要回來的嗎?」
「怎麼可能?」崔涓把儔詩予拉到無人地帶,伸手在皮包裡找尋東西。
「你要幹嘛?」儔詩予提高警覺,面對崔涓她不由得害怕起來。
「我要報仇啊!」崔涓東翻西翻,就是找不到她要的東西,「你搶了我的傑爾,我很不甘心。」
「你想幹嘛?」儔詩予又問了一次。難道她想要拿刀殺她?
「放心,我不會殺你。」崔涓看找到了她要的東西,然後把幾張照片攤在儔詩予面前陰險的笑。
「這是……」儔詩予驚悸的看著照片,不可置信的搖頭,「你那天……」
「沒錯,那天我一路跟蹤你,意外發現傑爾的住所。」
那幾張照片是儔詩予失身於方俊狼當天照的,有她進入方俊狼家和從他家衣衫不整跑出來的對比照片。
「還給我。」儔詩予驚訝的想搶回照片,卻被崔涓打了一記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