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雷明彥,眸中全是怒火!
「你知道嗎?我曾夢想過要成為你的新娘,但現在我只覺得很慶幸——幸好我沒有嫁給你,否則,我虛擲的就不只是十年,而是一輩子!」
雷明彥低下頭,「抱歉,是我耽誤了你——」
「不,不是你!耽誤了我的,是我的天真和盲目!
說完,貝君頤頭也不回的離開陽台。
她回到會場,此時後半場的義賣活動早已再度展開。
林文文看見貝君頤慘白的臉色,不由有些擔心。
「你還好嗎?」
「我很好。」她強笑道,轉頭望向舞台。
台上,正在拍賣一組日本皇室御用餐瓷。
「這組餐瓷是Noritake出品,Noritake1919年於東京莆田成立,以獨創的技術限量生產瓷器,專供日本宮廷皇族御用,或作為宮廷饋贈使用,Noritake所生產之各種食器,瓷質堅硬,造型絕美,獲得日本及世界最高級洋食器之評價。」拍賣主持人介紹完這餐瓷的來歷後道:「底標為二十萬,請發揮愛心,踴躍競標。」
競標頗為熱絡,但喊到三十五萬時,就只剩下一個男性競標者。
「三十五萬,還有人要出價嗎?」主持人問道。
這時,貝君頤忽然開口。
「四十萬。」
主持人又驚又喜,很高興有人加入戰局。
「好的,這位小姐出價四十萬。四十萬,還有沒有更高的?」
「四十二萬。」
「四十二萬!好的,有沒有更高——」
「五十萬。」貝君頤再次喊價。
「五十三萬……不,五十萬萬!」
「一百萬。」貝君頤眼睛眨也不眨的說。
全場驚呼。
「價格來到一百萬,先生還要不要往上加呢?」主持人眉飛色舞。
對方聽到那令人直打哆嗦的價格,連忙搖了搖頭。
「一百萬一次,一百萬兩次,一百萬三次!恭喜這位小姐得標。」
在一片掌聲中,貝君頤上台接過那組餐瓷。
她望著盒中精明絕倫的瓷器,心裡卻只是一片空茫。
她朝會場的角落望去一眼,發現雷明彥不知何時又離開了。
第5章(2)
週六下午,貝君頤在陽光的洗禮中醒轉。
刺目的陽光,讓她就連想要賴床也不可能。
歎口氣,貝君頤起身下床更衣。
無事的週末午後,連貝家大宅也靜悄悄。
假日是屬於情人們的日子,怡文、露琪與一葦,他們此刻應該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吧?
陳媽休假,貝君頤走進廚房,給自己弄了一份簡單的早午餐,吃完後決定開車出去透透氣。
她開著車,下意識的避開了人潮與車潮擁擠的市區,往北投方向駛去。
一種似曾相識的景色,使她越往山上開去,忽然,她看見路旁矮牆上,蝕刻這低調店招「32」。
這裡,雷昀希曾帶她來過!
她停好車,走了進去。
就如同上次前來一般,一名侍者很快地帶著笑意將她迎進去。一直走到餐廳門口,她才猛地停住。
「抱歉,我沒有預約……」貝君頤歉然道。
「沒問題,裡面還有座位。」
這時,貝君頤的腦海忽然閃過雷昀希說過的話:
有時想安靜一下時,我就會過來。這裡不像一般飯店,客房一共有五間,很安靜,很適合度週末。冬天來跑溫泉,夏天就坐在樹屋上,目送夕陽下山,群星亮起,端杯冷飲聽松濤。
「不,我不是要用餐,我想要一間住房。」
侍者走入櫃檯,迅速查了一下電腦訂房系統。
「只剩下一間松房。」
「好,那我就要這間。」
沒帶任何行李,貝君頤就入住三二行館。
當她走進松房,滿室檜木清香,日式拉門外,連接著一個獨立的庭園,映入滿眼的綠意,院裡有個露天湯池,她走近一看,連湯池也是檜木所造。
這裡遠離市區,除了庭園裡潺潺的水流聲,一切是那樣靜謐。
門上響起輕敲,貝君頤打開門。
一名約莫四十歲的女子微笑,「貝小姐,我是您的私人管家Jane,為您送來你點的Veuve Clicquot Ponsardin 香檳與新鮮草莓。」
貝君頤注意到了桌上的一碟巧克力與水果盤。
「這些是……」
「松露巧克力與水果盤,是老闆特別招待的。」
「你們老闆?」
「他是雷先生的好友。」Jane解釋道。
她頓覺掃興。「雷明彥的朋友?」
因為她與雷明彥交往的事,經由媒體的披露,早已無人不知,許多她光顧的餐廳,都因雷明彥的關係而給予她特別招待,這已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雷家二公子,雷昀希先生。」Jane笑道:「他是這裡的常客。」
提起雷昀希,貝君頤的眸子變得柔和了。
「我還記得,今年年初,他就是在這裡幫我慶生。」
「是,我也記得,」Jane笑吟吟地道:「雷先生為了您的生日,在敝館住了幾天,就為了試吃並和廚師討論菜單,連我們老闆都服了他……」
貝君頤猛的一怔。
「你說……他住了幾天?」
「我印象中,是住了三天。」
三天?
一抹過去的影像飛快地掠過腦海——
「雷明彥今晚臨時有事取消了班機,他沒辦法趕回台灣陪你一起過生日了。所以他特別交代我要好好幫你慶生,一定要讓你開心!」
「是嗎?這一切是他安排的?」
「真的,我騙你幹嘛?」
她早該知道的,安排意外的驚喜,從來就不是雷明彥的風格,只有雷昀希才會去花費這些心思……當初她怎麼沒想到?
他說他沒騙他,但他確實是騙了她。
為什麼當時他要說謊?
察覺貝君頤的沉默,Jane小心翼翼地問:「有什麼不對嗎,貝小姐?」
「沒有,沒事……」
「那麼我先退下了,如果有什麼需要,請隨時吩咐。」Jane鞠了個躬,退出松房。
彷彿有什麼過去被她刻意避開的事,慢慢地變得清晰。
四周仍是那麼靜,貝君頤的內心,卻如海潮般洶湧,翻滾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