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多半是無望了,但方添德又捨不得就此放棄,兩年來仍斷斷續續派人跟蹤孟悅然,不過他學乖了,若發現姜緣何孟悅然一起出現,便要屬下立刻離開,也因此姜緣兩年來始終沒再見到跟蹤的人,而孟悅然卻偶爾會發現。
再來就是最近,方添德自屬下的回報中發現姜緣和孟悅然之間的互動似乎變得比從前親密,料想兩人多半是交往了,為此,他幾乎心碎,只好將氣發洩在曾傷了他弟兄的姜緣身上。
觀察孟悅然兩年,心懷怨念的他當然知道姜緣住哪一間,他發揮以前幹過小偷的本領打開姜緣的信箱,偷了他的手機賬單,懷著惡作劇的心態打給姜緣,沒想到人真的上鉤了。
不過這場惡作劇最後的受害者還是他自己,他不曉得姜緣的身手竟如此了得,一個打十個,還可以把他們修理的慘兮兮。
而且他心儀的孟悅然根本不在乎他們這群人受的傷要比姜緣慘重得多,她只在意男友頭上被鋁棒擦出的傷痕。
「你沒事就好。」姜緣才不在乎自己的傷勢,以前比這重的傷可沒少受過,確定她安然無恙,他才真正鬆了口氣。
「真是的,人家就算綁架我,也是打電話跟我大哥要錢,哪會找上你這個低調的宅男啊?\\\"她還在碎碎念,完全忘不了方才見到他頭上流著血的驚恐。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
姜緣僅是淡淡的道,但孟悅然卻聽出他為她安危擔憂的心情。
想必那時他一聽到她出事,心緒都亂了,根本沒辦法考慮太多真偽的問題吧?
為此,她突然覺得眼眶發熱,瞪著他久久,最後才吐出一句,「傻瓜。」
可是啊,她卻被這傻瓜行為感動得好想哭,得用力咬住唇才能忍下不顧場合和他身上傷勢,硬撲到他懷裡的衝動。
醫生這時已替姜緣包紮好傷處,向孟悅然鞠過躬後便離開了。
姜緣看著她,好一會後才道:「抱歉,下午時對你發了頓脾氣。」
她拉起他的手,默默看著上頭的血痕。
「我原本有些生氣沒錯,不過不全是因為你板著臉要我走,而是不懂你為什麼那麼排斥我簽署會。當然現在已經不氣了。」
在見到他連方添德那種愚蠢的謊言都相信後,她就知道他有多在乎她,哪裡還會惱他?
「胡小姐和我說了,她認識一些有辦法的人,如果你肯參加簽書會,她會去問問那些關於穿越的事。你一開始不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才任她開條件的嗎?她並沒有獅子大開口,只是希望你辦場簽書會而已,不懂你為何這麼不情願。」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為……我沒對她抱太大的期望吧。」他不知道如何解釋自己既渴望回家鄉,卻又不是很想回去的矛盾心理,只能挑一個比較適合的借口。
「如果後半生都得留在這個世界、這座小島,我希望能一直維持這樣低調的寫作生活。今天同意出版社辦了簽書會,明天會不會又得接受媒體的採訪?我不想變成那些一天到晚上電視談話節目,說些言不及義的話的作家。」以他目前火紅程度,這是很有可能的,「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我不想改變什麼。」
孟悅然歎氣,「笨蛋,想想你如果真的能夠回去,就不用在這繼續當名作家了呀,總是有捨才有得嘛。」
「你似乎很希望我能夠快點回去。」那讓他有幾分不是滋味。
「當然呀,那是你的願望,不是嗎?」她輕撫著他因剛才的包紮而凌亂的發。他很高,也只有在像現在這樣他坐著她站著的情況下,她才摸得到他的發。
「你也希望我回去嗎?」他終於還是吐露了內心的疑惑。
她靜默了下,輕聲開口,「只要那是你想要的,我都希望你能夠成功。」
「那你呢?若我走了,你要怎麼辦?」
「我?」她一怔,笑了笑,「我還是會好好的過我的生活呀,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哪有少了誰就沒法過活的?」
「你還真豁達……」當事人都無所謂了,他真不知道自己還在糾結什麼。
「姜緣。」她伸手捧著他的臉,「我說了,你只要照你的心意去做就好,我是喜歡你沒錯,但能跟你在一起固然很好,不過若是沒有你,我也不會怎麼樣的。」
姜緣瞧著女友,真不知道該慶祝她識大體,抑或者惱她未將自己看得重要。
不過對於稍早向她發的那頓脾氣,他到現在還有幾分愧疚,最後,他也只能歎息。
「我知道了,反正簽書會的事我會好好配合就是。」
第7章(1)
簽書會辦得很成功,大致上說來,姜緣還算滿意。
出版社請來的主持人很識相,帶活動炒氣氛的同時不會硬拗他跟著High,八成是公司特地叮嚀過了吧!
因此雖然簽名簽到手快斷掉,不過看在出版社這麼貼心的份上,來的讀者有什麼要求,別太過份的他都盡量做到。
之後姜緣的心情也很好。
令他愉快的原因不在簽書會的成功,而是由於那場簽書會,讓他與在宋朝時結拜的兄弟胡於宸重逢。
光是這點,就讓他願意忍受辦完簽書會後,走在路上到哪都被書迷認出的極度不便。
胡於宸並不是穿越來的,他是歷經數次輪迴投抬,重新降生在這世上,但因並未喝下孟婆湯,所以對前世仍有些印象。
儘管胡於宸的經驗幫不了他什麼,但乍見故人,還是讓他很驚喜,特別是如今胡於宸過得很好,不但是個事業有成的商人,又與三世前的情人重逢相戀。
一天胡於宸邀他和小悅到他家裡吃飯,只是他們兩對情侶共四人中,唯有胡於宸勉強會煮點東西,因此乾脆都叫外賣。
其他三人都是較沉靜的性子,但因孟悅然的個性活潑開朗,整個晚餐氣氛還是很熱鬧。
飯後,孟悅然聽說胡於宸的女友李容芸是鋼琴老師,很興奮的拉著她問東問西。而兩個男人則坐在陽台,開了瓶紅酒,邊喝邊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