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很多,她沒吃到你的那一份,你的還放在砂鍋裡保溫呢!」她軟聲說。
「那就好。」他大大鬆了口氣,「她沒有對你胡言亂語,說些不該說的話吧?」
「有什麼是不該說的話嗎?」她眨著大眼睛問。
「我的意思是,我妹她平常就瘋瘋癲癲的,說話沒頭沒腦又直接,我怕她讓你覺得不舒服。」他這個妹妹連他都受不了,林雍晴這麼單純,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冉小姐很幽默,跟她聊天很開心。」她努力擠出輕鬆的口吻,但話一說完,她的心更沉了,像是被瞬間拋到極深的海溝裡去,喘不過氣來。
「那就好。」冉遠之再度鬆了一口氣。
「你餓了嗎?我去幫你把獅子頭準備好,等一下就可以吃了。」她低著頭,聲音悶悶的,有氣無力的轉身去張羅他的飯菜。
奇怪了,她今天是怎麼了?平常不管再忙再累,哪怕忙到三更半夜被熊貓附身,第二天她依舊精神抖擻,一整天都笑瞇瞇的,講話也特別大聲,怎麼今天還不到八點,她就像電池耗盡的娃娃一樣垂頭喪氣的,該不會是病了吧?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他擔心的跟上前問。
她本想搖頭說沒有,可是隱瞞情緒本來就是她最不擅長的,還不如坦率的說出來。
「對,我不舒服,我很不舒服……」她聲音透著微微的哽咽。
冉遠之大驚。「你哪裡不舒服?覺得很難受嗎?忍耐一下,我送你去醫院,看完醫生就沒事了,你先去玄關等我,我到房間幫你拿件外套。」
說完,他急著就要往客房走去,忽地,一股微小卻堅定的力量緊緊從身後抓住他的手臂,他納悶的轉過頭。
「為什麼要那麼做?」她低聲問。
「我做了什麼?」
「那些粽子都是你叫秘書買的,對不對?」
冉遠之臉一僵。她怎麼會知道?他不是下令要陳秘書封口嗎?況且,陳秘書也不可能主動跟林雍晴說這些,畢竟除了買粽子之外,他們完全沒有交集,難道……
該死,冉遠欣那個大嘴巴!
「你知道的,我只是、只是……」向來辯才無礙的他突然結巴了起來,連話都說不完整。
「你只是不希望粽子賣不出去,到最後存貨太多,會塞爆你的寶貝冰箱。」她非常好心的幫他說完。
「對對對,就是這樣,你看,你不都知道嗎?」他們還為此鬥嘴了好幾次。
「但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騙我說你很好,然後到公司才偷偷吃胃散。再說,後來我的粽子賣的很好,根本沒有存貨的壓力,你根本不需要為了減少存貨而讓自己的身體白受罪。」
冉遠之當下真有一種衣服被扒光的感受,赤裸裸的,讓他很不自在。他別過臉,暗暗罵了句髒話——陳秘書,你死定了,還有冉遠欣,你也跑不掉!
「嘴饞不行喔?還不都是你用五花肉引誘我,明知道我愛吃,還故意包在粽子裡。」他耍賴。
「你想吃,我就另外幫你準備,幹麼非得吃粽子,而且還像個傻瓜一樣,每天特地開車到捷運站去買。」
「反正上班順路。」
還要硬掰就是了。「我不是笨蛋,東南西北還分的清楚,兩個地點一南一北,根本不順路。」
「我……」他完全詞窮。
「冉冉,你喜歡我嗎?」
冉遠之頓時傻眼。現在是怎麼回事?她不是說不舒服嗎?既然不舒服,就該趕快去看醫生,而且,他們不是還在爭論嗎?怎麼劇情會急轉直下,變成她突然間問他喜不喜歡她?
「我問你,你喜歡我嗎?」她仰望著高大的他再次問道。
「我……」冉遠之被她的問題嚇傻了。
「不喜歡我就不要為我做那麼多,那會讓我、讓我……讓我忍不住想要依賴你,喜歡你,愛你。」
她越說越小聲,可是他卻越聽越清楚,心也霎時陷入一陣混亂。
他試圖扯開微笑,緩和氣氛,想伸手拍拍她的腦袋,要她清醒點,但,有個人的動作比他還快一步——
林雍晴踮起腳尖,精準的吻上他的唇。
冉遠之瞪大眼睛,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他被吻了嗎?偷襲者,是個女人吧?
名字叫林雍晴,沒錯吧?
那柔軟的唇瓣在他唇上停留了幾秒鐘後便退開了。
冉遠之喉嚨乾澀,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彷彿嘗到了致命的甜味,慾望瞬間甦醒。「……你、你在做什麼?」他簡直不可置信。
「做那天晚上你對我做的事情。」她出奇的冷靜。
那天晚上?
冉遠之的思緒往回飛轉,驀然歇止。他想起那個她像只被遺棄的小貓,哭的可憐兮兮的晚上,他抱著睡著的她回房,為她調整枕頭的高度,替她蓋好棉被,然後,情不自禁的……吻了她。
他發誓,就只是唇碰唇,不超過三秒!但是,她不是睡著了嗎,她怎麼會知道?
他瞪著她,發現她一臉坦然。
她根本沒睡著。
他現在不只覺得衣服被扒光了,他根本是連皮帶肉通通被扒開來,然後這個可惡的女人正慢條斯理的觀賞著他的窘態。
他感覺到男人的自尊遭受空前的危機,他窘的整張臉快要爆炸。
他真想掐死她,更可悲的是,她還在笑。
好,好樣的,是她先開始的,是她故意要激怒他身體裡的那頭猛獸,那就別怪他不懂禮貌。
反正他想吻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之前怕嚇著她,也怕傷害到她,遲遲不敢這麼做,他忍的這麼辛苦,她卻一點也不懂得感恩,還步步進逼的要他承認他的感情,既然現在她主動送上門,他也不用再壓抑了,因為心中那股慾望,已經再也克制不住了……
他霍然轉過身,大掌托扣住她美麗的後頸,迫使她仰起頭,下一秒,他低下頭強悍的吻住她,完全沒有在客氣。
他用力吸吮著她的柔軟唇舌,不顧一切的在她口中勾引翻攪著眩人的風暴,毫不手軟的進行著他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