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先生,你正和凌小姐一起嗎?她房裡沒人接聽,請你轉告她這幾天一直在問的包裹剛剛寄來了,請她下樓來領。」
「她正在花園忙著,我下去幫她拿。」
「呃,但她交代要親手交給她。」管理員露出為難的神色。
韓沐深對他笑了笑,「伯伯,你也知道我跟她的關係,不要緊的。」
結束通話,他走回纞廊,對正在花園裡玩母雞捉小雞的幾人說道:「翎,我下去拿一個東西。」
凌依翎正在興頭上,隨意對他揮了揮手,韓沐深見了便轉頭走出家門。
不一會兒,他抱個一個小包裹走回家門,這時玩累了的眾人已回到客廳喝茶。
看見韓沐深抱著一個包裝相當熟悉的包裹,凌依翎飛快的奔到他面前,露出有點心虛的表情,「哎呀沐深,原來你剛剛就是幫我拿這個呀!謝謝。」伸手要去接包裹,卻被他一手擋住。
「這又是書吧!是不是你前陣子在寫的「非關友誼」第二集,這麼快就印好了,我來看看。」
「不行!你約對不能看。」凌依翎緊張的的大叫,把一旁正在做同步翻譯給小櫻聽的佐原直人嚇了一跳。
「為什麼又不行了,我又不是不知道這是什麼小說,而且我也算了男主角吧!哎,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時候,我就算看到再誇張的床戲也不會生氣。」韓沐深安撫她。
「不行,全世界就你不能看啦!」凌依翎完全不顧形象的大喊,拼了命的要從韓沐深手上搶回書。
「你這麼說我更想看了。」他一邊抵抗,一邊用日文說:「你們兩個快幫我捉住她。」說完,佐原夫婦還真的上前一人一手架著凌依翎。
看著韓沐深小心翼翼的剪開內袋,隨手拿出一本書,凌依翎露出大勢已去的頹然表情,掙脫架著她的佐原夫婦,跑進廚房躲著。
在看到「非關友誼Ⅱ」的封面時,韓沐深的腦子裡「啪」的一聲,理智線瞬間繃斷,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凌依翎,你給我過來,我今天不宰了你,我就不姓韓!」
「啊!你不要過來,啊——救郎喔——」凌依翎尖叫著,連忙往角落躲去。
小櫻搶過那本小說,隨即漲紅臉,尖叫著:「エ——ア——ゆ」(厲害)
連佐原直人也睜大眼睛看著書。
擰著凌依翎的耳朵將她從廚房抓到客廳,此時待在進韓沐深書房裡玩耍的雅人抱著一本雜誌,開心的跑到父母面前,將雜誌展示給父母看,開心的用日文說:「這本書上有沐深伯伯耶!」
只見這本「台灣優質建築志」上的封面人物,也出現在「非關友誼Ⅱ」的封面上,只是小說是以擬真風格的粉彩畫呈現,連韓沐深的森林首席也畫出來了。
驚訝的對照這兩個封面,小櫻興奮的低呼:「エアゆ(厲害)……」久久不能自己。
凌依翎慘白著一張臉,「就說你不能看的啊!」她委屈不已,雙手不住扭絞著。
「你明明知道我是怎樣的人,為什麼要一再測試我的底線,你到底把我對你的心意當成什麼?」韓沐深真的氣壞了,對著坐在沙發上全身緊繃的凌依翎吼著。
「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你那張照片嘛!前陣子和秋容姐姐閒聊時,她問我是不是有參考哪一位明星,否則怎麼能把嚴志詠寫得這麼活靈活現的,所以……所以我就把雜誌的封面掃傳給她看,後來就……這樣了。」凌依翎頭壓得低低的,完全不敢抬頭。
客廳裡安靜了一陣,「我實在被你氣到快瘋了,我看也不用包下京園結婚了,你給我滾出去。」
「不要呀!」凌依翎立即起身撲到韓沐深身上,抱著他的腳哀求著,「不要,我不要滾,我一輩子都要賴著你。」
「依翎姐,你不用擔心,哥哥才……」小櫻與直人交頭接耳繼續說:「才捨不得把你趕出呢 !」
「イゑヘ(櫻)」韓沐深制止她繼續講下去。
「哥哥在日本時,以為他不理你……」小櫻的中文不好,丈夫求救,直人立刻在小櫻耳邊說話,小櫻馬上改口:「以為你不理他,每天都……每天都……」再度轉頭跟直人交頭接耳後,才繼續說:「每天都通哭流涕……通……」
直人再度附耳上來。
「通不欲生的樣子,很可憐,所以他才捨不得趕你走。」佐原櫻稚嫩的童音帶著怪腔,十分認真的說著。
「小櫻,你的中文說得真好。」凌依翎放開韓沐深,飛奔到佐原櫻面前,雙手緊握著她的手。
「我並不沒有痛哭流涕好嗎?」韓沐深原本氣極的心情,在聽到佐原櫻 的破爛中文後,氣也消了大半了,對著凌依翎白了一眼,緩緩的說:「算了,在你跟我要雜誌時,我早該想到會發生這種蠢事,不,就算我沒有拿給你,你還是會從銀行偷帶回家,不是嗎?我先記下了,這筆賬遲早會付出代價的。」
「韓沐深,你變了,你說過不會再讓我露出悲傷的表情的。」凌依翎指著韓沐深忿忿的說著。
經過佐原直人快速的翻譯,小櫻開心的咧嘴直笑,她把丈夫推到前線,附在他耳邊交代他代為轉達。
佐原直人以著字正腔圓的中文說:「小櫻說,沐深哥自從回台灣遇見小翎姐後,真的改變太多了,以前的他除了工作,對其他事從不在意,從不執著,連和京都最古老、最有名望的名門千金交往,他也從不把二之宮小姐背後的權勢和財力放在眼裡。爺爺說,這正是看透人生的人才能達到真正的淡薄名利,但……」直人猶豫了一下,帶著為難的表情看著小櫻,被小櫻用力推了下,他才繼續說:「小櫻說她一點也不這麼認為,她認為沐深哥之所以不在意、不執著任何事,其實是他……太驕傲,太自我,太目中無人,所以老天才會派小翎姐來收拾他,把他治得服服貼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