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不凡對江老爺做出這樣的承諾,岳凝兒是能理解的,畢竟江詩瑤是大戶人家的千金,若沒個保障,怎麼可能為妾?
她現在無法理解的是,既然慕不凡對江老爺曾做出過這種承諾,為何還要跟她恩愛呢?他難道不知道恩愛過後要她喝藥,這樣會很傷她的心嗎?
她是有自知自明,慕不凡遲早會離開茶茶谷,很可能下次她再見到他會是一年後的事了,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他怎麼可以要她喝避妊藥?
他這麼做,會不會太狠心,也太殘忍?
她懂了,他根本就不在乎這麼做會不會傷到她的心,他只是隨心所欲想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他甚至連時間都算好了——前幾天他就只是抱抱她、親親她;但昨晚他卻直接來和她一起睡,是因為他知道今早伍叔會過來!
她怎會以為慕不凡已對她產生了情意?他不過是因為江詩瑤不在他身邊,找她這個也是他女人的女人來排解他的寂寞罷了!
沒想到向來細心的她竟沒發現到這一點,還傻傻的讓自己對他產生了愛意,她怎麼可以對一個輕浮對待她的男人產生愛意呢?
「來人!」江詩瑤大聲喊著,這個小春不去煎藥,但茶茶谷裡的工人可多著呢?還怕沒人煎藥嗎?
「府裡的二少奶奶,就算你把人叫來也沒用,這茶茶谷裡的人要是知道這包藥是什麼藥,就不會有人煎這包藥的!」
聞言,江詩瑤忍不住又罵出聲,「這茶茶谷裡的人是全都想造反了不成?他們領的可是二少爺的工資,並不是岳凝兒那個女人的。」
「伍叔。」岳凝兒突然出聲,而因為剛回過神,她的聲音還很不穩。
「二少奶奶。」伍叔連忙回應,心底也很心疼著岳凝兒。
「這藥……確實是……二少爺交代要我喝的嗎?」問得心很痛、很痛,可岳凝兒還是有必要再確定一次。
明知岳凝兒之所以會再問一次,就是希望能聽到不同的答案,但伍叔卻不得不據實以告,「是!」
伍叔的回答讓岳凝兒已經很痛的心又揪疼了一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否則她很有可能會暈倒!
也多虧這口氣,她才能說出話來,「小春……把藥拿去煎了……」
小春一聽,訝異得不得了!「二少奶奶,你不能喝啊!你去跟二少爺說你也有權利生養孩子。」
「小春,聽話,把藥拿去煎了。」岳凝兒再度交代。
小春即使再不願意,也不會違背岳凝兒的命令,於是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搶過藥包,很不情願的舉步往廚房走去。
「小月。」江詩瑤連忙喊著她陪嫁的貼身丫鬟小月去盯著小春煎藥,以免小春為了自己的主子而暗中搞鬼。
這時慕不凡已撐著枴杖出現在庭院,他現在已可愈走愈遠,只是還需要枴杖輔助就是了。
不過他很少走到庭院裡,若不是他聽到不只一輛馬車聲進入庭院,又好像聽到江詩瑤的叫喊聲,他是不會走出來的。
而來到庭院,當真讓他看到了江詩瑤,而岳凝兒、伍叔及小春也都在,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尤其是江詩瑤和小春的音量讓他判斷出她們正在吵架。
這兩人為什麼吵架!他當然得問個清楚。「你們是在吵什麼?」
聞聲,江詩瑤朝慕不凡看去,竟看到他願意用枴杖讓自己站起來走路,不禁又驚又喜的喊著,「不凡!」
其實她是樂見慕不凡好起來的,那樣的話,他就會像以前那樣的疼寵她、順著她,她就可以不去想她的表哥了。「人家好想你,我是來接你回去的。」人已來到他身邊,親密的往他身上貼著。
「不凡,剛才那個叫小春的丫頭竟敢沒大沒小,要她去煎藥,她居然敢大膽對著我頂嘴,你馬上把她給辭了!」江詩瑤立刻告起小春的狀來,她若不把小春給辭了,她的威嚴何在?
沒想到江詩瑤竟會告小春的狀,以慕不凡疼寵江詩瑤的程度,小春很有可能會丟了工作,這讓岳凝兒原已夠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的白了。「小春是因為護主心切才會這樣,小春沒錯,錯的是我,那藥我會喝的!」
「那藥你本來就該喝,而那丫頭也該被辭退。」江詩瑤恨恨的說完,口氣接著一轉,撒著嬌對慕不凡說道:「不凡,你剛才不是在問我們吵些什麼嗎?我跟你說,就是她一副不想喝藥的樣子,她的丫頭就不肯去煎藥,還敢大膽的頂撞我。」
「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為了保護小春,岳凝兒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她優雅的對著江詩瑤福身道歉。
慕不凡從剛才就發現岳凝兒的臉色顯得異常的蒼白,這讓他看得很心疼——是因為她不想喝藥的關係嗎?
他身為男人,有權利決定要不要讓女人懷孕,也因此他完全沒考慮到岳凝兒的想法,也覺得自己無須問過岳凝兒,他以為自己這麼做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若非他已承諾過江老爺,他絕對會很樂意讓岳凝兒生養他們的孩子,看她高興要生幾個就生幾個。
「不凡,你一定要把那丫頭給辭了,否則人家的威嚴何在!」
江詩瑤才不接受岳凝兒的道歉,沒把小春給辭退,她是不會高興的!
「不可以這麼做,真的不可以這麼做!我說我會喝藥的!」岳凝兒心焦的對著慕不凡直搖頭,甚至連眼眶都紅了,只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慕不凡回視著岳凝兒,他真想直接將她給摟進懷裡安慰,並在她耳邊告訴她,他是不會辭退小春的,但此刻顯然是沒辦法這樣做!
他只能當眾宣佈,「小春可以留在茶茶谷做到她自己不想做為止。」
「不凡!」江詩瑤不可置信地嚷著。
「詩瑤,此事我已決定,小春可以留在茶茶谷坐到她不想做為止。」慕不凡的語氣是不容他人反抗的。
江詩瑤覺得很不高興,但當慕不凡的態度如此堅定時,儘管他平常再疼寵她、再順著她,也是沒她置啄的餘地,她只能輕跺著腳、撅起嘴以示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