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送姑爺到茶茶谷去好像也沒什麼錯,因為姑爺如今已願意撐著枴杖走路了,而不像在府裡時只願坐輪椅。」
聞言,江詩瑤恨恨的掃了小月一眼,這個死丫頭的意思是,「小月,你現在是在說我不會照顧姑爺,而她卻懂得照顧姑爺是嗎?」
小月一聽,知道自己惹火了江詩瑤,連忙解釋著:「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小姐英明,把姑爺送去茶茶谷是對的。」
頓了一下,「小姐,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改善你和姑爺的關係,然後快快懷孕,所以有些事你就順著姑爺,茶茶谷的那個二少奶奶就只會待在茶茶谷,只要你表現得溫柔又體貼,姑爺絕對會是你的。」
「他心裡想著別的女人,你還要我溫柔又體貼嗎?我辦不到!」
「小姐,不要跟姑爺硬碰硬,那樣只會讓你們兩人的關係變得更惡劣,柔才能克剛……」
「小月,不要再說要我順著姑爺的話!你明知道從小都是別人順著我,他的腿沒受傷前也都是順著我,現在卻要我去順著他,我真的做不到!」
江詩瑤已經命令她不准再說要她順著慕不凡的話,小月自然不敢再多說,否則肯定會挨罵的。
這裡馬車進入位於洛陽城北邊,一條不算大卻很熱鬧的街道,街道兩旁有著各式各樣的商家,沿街擺賣的商品琳琅滿目,叫賣的吆喝聲不斷,熱鬧的程度不下於洛陽城中心的街道。
馬車在一間販售文房四寶兼代客書信的店舖前停下,但這一主一婢並未進到鋪子內,而是走進店舖旁的小巷弄。
一進入巷弄,小月再度提醒,「小姐,今天見過表少爺後就不要再見了,你得跟表少爺說清楚。」
「知道了。」江詩瑤也知道不宜再跟魏書恆碰面了。
這間販售文房四寶兼代客書信的店舖老闆是名眉清目秀、溫文儒雅的書生,他就是江詩瑤的表哥魏書恆。
見到江詩瑤走進巷弄,他立刻放下筆,走進後堂,替她們打開側門,接著帶江詩瑤上了二樓閣樓,小月則待在樓下守著。
小月透過樓梯縫隙看到江詩瑤對著魏書恆吐露苦水,說著說著,兩人很自然的摟在一起……她只能默默的祈禱那兩人要有所控制,千萬不要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岳凝兒很少離開茶茶谷,她幾乎把所有時間全都花在茶樹和茶葉上,加上她很喜歡茶茶谷的寧靜安詳,也就沒想過要進城,除非是有重要的事,還有特別的一天——每年的這一天她一定會進城,那就是元宵節。
對岳凝兒來說,元宵節是個很美麗的日子,那些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花燈會讓整個城燈火通明、亮如白晝,若是帥下雪,白雪會因花燈的點綴而閃爍著璀璨的光芒,讓整座城鎮猶如夢幻之城,美極了。
一轉眼,年已過完,今晚賞過花燈,明天就要上工,茶茶谷又要開始採茶、制茶的工作。
午覺起來,岳凝兒和小春就開始換衣服準備進城——她的衣服多半是老夫人在世時讓裁縫替她縫製的,只是因為時間已久,樣式與花樣都有點過時,也不太符合她的年紀了。
她挑了件簡單的樣式換上,接著梳好頭髮——她的幾支髮簪也是老夫人在世時打理給她的,如今都過了多少年,已不太符合她的年紀了!
最後,她挑出一支樣式最簡單,也是當初她母親留下的髮簪插上。
從櫃子裡取出繡荷包,再從另一隻小木盒裡取出所有的碎銀子裝進荷包裡——外出總要花點錢,她和小春通常會去客棧吃個晚飯,嘗嘗平常難得吃到的點心,再邊逛街邊賞花燈,這時還會買些零食來吃。
她這隻小木盒裡的碎銀子也是老夫人每年過年時給她的壓歲錢——老夫人在世時,每年都想接她回去吃年夜飯,卻擔心慕不凡和她都會感到尷尬,也就作罷,但絕對會給她一點壓歲錢。
老夫人說她需要用錢就向帳房支用,說她可是慕府的二少奶奶,每月會有固定的零用錢,要她該花時便花;老夫人也說她雖與慕不凡沒有夫妻之實,但絕不會改變她是慕府二少奶奶的事實。
只是她從未向帳房支用過零用錢——她在茶茶谷裡根本無須用到錢,加上她從未想過要離開茶茶谷、離開凝露茶樹,也因此她便從未去支領過零用錢。
後來老夫人走了,她也不知帳房是否還會編列她的零用金,而她以慕府二少奶奶的身份自願管理茶茶谷,以致她根本沒支過薪,所以這木盒裡的碎銀子今晚應該會全部用盡,那她明年的元宵……唉!到那時候再說吧!她會請伍叔先替她問過帳房,若已沒有她的零用錢這項支出項目,她再開口嚮慕不凡索取就是了。
想到慕不凡,她的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除夕前一天,他派伍叔來到茶茶谷,問她要不要回府過年?
若她願意,可以跟著伍叔一起回府。
根據伍叔的轉述,慕不凡是希望她能回府過年的,只是江詩瑤對她可能會不敬、會有敵意,希望她不要介意。
她思索了一會兒,便請伍叔回復慕不凡,說她早已習慣在茶茶谷過年了,加上顧慮到江詩瑤的感受,所以她是不會回去的。
他明明說好要讓一切都回到他還未來茶茶谷之前的原點,為何又派伍叔來詢問她是否要回府過年呢?這讓她很不能理解慕不凡的心!
除了問她要不要回府過年,伍叔還轉述,說是元宵過後他會來茶茶谷一趟,讓她修剪頭髮。
修剪頭髮是他們夫妻間唯一的牽繫和約定,不管與慕不凡相處時,她的心會有多痛、她的情緒會有多亂,她都會履行承諾的。
「二少奶奶,你準備好了嗎?」小春走進岳凝兒的房間。
「好了。」岳凝兒看到小春身穿一件淺綠色的新衣裳,「小春,這件新衣很漂亮呢!」忍不住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