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這麼一個不用言語、只用行動來證明的男人。
某日,他對她說道:「這個星期六晚上,我要帶你去見我的父母,他們要舉辦結婚三十週年紀念派對,你好好準備一下。」
周時音立即明白他對這段感情的認真程度,已經超乎她的想像。他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也從未帶女朋友回家過,她是第一人。這證明了他的決心是如此堅定,於是她既期待又緊張地迎接週末的來臨……
週末的晚上,高倚天開車到她承租的套房樓下,看見她站在路旁,不由自主被她難得的裝扮吸引了目光。
她穿著粉色小洋裝,配上一雙高跟涼鞋,一束長髮以微彎的卷度紮在左側,仿若一朵扶桑花,其餘髮絲自然垂下,一張稚嫩的臉蛋看起來可愛而有朝氣。
周時音看見了他的愛車,漾開了笑容,快步走到他的轎車旁,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迅速滑入座椅之中,還來不及開口,他便抓過她的肩膀,深深的吻了她。
「唔……」她睜大了眼睛,不明白他的熱情所為何來。
他吻著她的唇瓣,意猶未盡,遲遲不肯停歇,反而輕聲喃道:「要不要考慮先回房間一趟?」
周時音臉頰燒紅,伸出小手抵制他進一步的舉動,「你……不是認真的吧?」
「只是考慮而已。」他笑了笑,總算離開她的紅唇。
「你別鬧我了,我今天超緊張的。」她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
「有什麼好緊張的,想當初你不是拿我爸的名字開玩笑?」高倚天順手排檔,駛動車子。
「到現在你還記得那件事!你明明知道那只是湊巧罷了,我怎麼會知道伯父名叫屠龍。」周時音無奈的歎氣。
他放聲狂笑,冷不防捉起她的手背咬了一口,「所以我對你的印象超深刻的,也不能怪我特別關注你。」
「說話就說話,幹嘛咬我?」她稍微吃痛的皺眉。
「因為你今天的打扮讓我很想欺負你。」他握著她掌心,又輕捏了兩下。
「為什麼?我今天的妝扮可是經過了子吟指點,我學了好久才學會扎這個頭髮,還有鞋子和衣服都是子吟幫我挑的。哪裡得罪到你了?」她怪叫。
「沒有得罪我。但在我眼裡,你今天特別『可口』,沒辦法飽餐一頓的話,就只好變相欺負你,你忍耐一些吧。」他趁紅燈停下時,又掐了掐她臉頰的肉,逕自呵笑。
周時音的粉頰漲紅,但對他近乎惡霸的行徑一點辦法也沒有。
由於高倚天的家在台中,所以車子一路駛往中部地區。周時音以為他們要去的地方應該是某個餐廳,要不然也應該是高倚天的老家,直到高倚天駛入了熱鬧的台中街區,停好了車,帶著她來到一家氣派的夜店門口時,她才發現有那麼一點不對勁。
「為什麼到PUB來?」她滿肚子問號。
「這家夜店是我家開的,但今天沒營業,因為派對在這裡舉辦。」高倚天簡單說明。
周時音震驚的開口:「你家開夜店?」
「不行嗎?」高倚天睨了她一眼。
「不是不行……是很怪……」想他一滴酒都碰不得,家中竟是開夜店的,這反差未免太大了。
「沒什麼好奇怪的。你不知道的事情多得很。」高倚天從提袋中拿出兩張化妝舞會的面具,遞了其中一個給她。
「這要幹嘛?」周時音接過華麗的半罩式面具,面具上頭差了一根長長的孔雀羽毛,讓她嘴角微微抽搐。
「對了,這個也給你。」他又拿出一個詭異的發圈,上頭粘著兩隻彎彎的牛角,還閃閃發光。「戴上吧。」
周時音傻眼地開口:「今天是化妝舞會嗎?」
「差不多吧。」他聳聳肩,自己倒是很快的戴上面具,只露出雙眸與好看的薄唇。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我就不必打扮得那麼辛苦了。」她化妝化了這麼久,結果半張臉都遮蓋在面具底下,還又沒有天理!
「為了滿足我的個人慾望,所以沒告訴你。果然你慎重打扮的模樣讓我看了很開心。」他彎著唇。
周時音已經無力反駁他了,反正他就是愛捉弄她。「伯父伯母似乎挺趕流行的,化妝舞會似乎很有趣。」
「基本上這是阿燦的主意,他和我爸是忘年之交,這些行頭也是他給我的。」高倚天不疾不徐的替她戴上牛角,然後體貼的幫她罩上面具。
「你是說安經理,他也在這?」周時音有些怔愣,她本以為這會是個溫馨的家庭日,看來不是這麼一回事。
「不止阿燦,其他人也都來了。」他仔細端詳她一番。「嗯……戴面具之後加分了不少,你還是別拿下來比較好。」
「你——唔……」她氣得想駁斥,他卻快一步堵住她的小嘴。
「走了。」他執起她的手,推開沉重的隔音門扉,裡頭立刻傳出悠揚的音樂聲。
周時音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因為整間夜店的佈置充滿了異國風情,金色沙幔從天垂下,如漆的大理石地板飛散著純白色的羽毛,每走一步,羽毛便會在腳邊飄揚,眾人皆隱身在面具之後,燈光昏暗,給人一種如夢似幻,若有似無的神秘感。
她讚歎了一聲,四處張望,就像一個好奇的小孩想要去探險,可是被高倚天捉牢的手腕卻怎麼也掙不開。
她的目光到處游移,隱約看見站在吧檯的男子很面熟,他那出神入化的調酒技術頃刻間便吸引了她的視線,「那個調酒師,我是不是看過?」
「你不只看過,你每天上班都會遇見他,他是阿澤,設計部門的經理。」
「什麼?!」周時音瞠大雙眼。
「順帶一提,阿澤是我的弟弟。」高倚天拎著她往吧檯前進,「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他在十五歲時被我們家收養,並且保有本姓。」
「什麼?」周時音的世界好像只剩「什麼」這兩個震驚的詞彙,再也擠不出別的詞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