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現在身上披的純白雪狐毛披風,也是翟政威特地命人在冬日之前趕製出來的,才剛入冬,他就要她趕緊披上,免得受寒。
她不由得失笑,他們似乎把她當成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處處都小心翼翼的,好像很怕她無法度過在翟國的第一個冬季。
「對了娘娘,臣妾這兒有幾貼御寒的藥方,或許娘娘可以參考看看……」
「喔,臣妾府內的廚子會做不少暖身補品,改明兒個臣妾可以帶來給娘娘嘗嘗……」
官夫人們努力的出主意,只希望能在王后面前留下好印象,肯定有好無壞。
這世道就是如此的現實,滕夕夢從小在宮中長大,也見過不少得寵和失寵時境遇截然不同的後宮妃子們,因此倒是能以尋常心看待這些官夫人們明顯巴結奉承的改變。
官夫人們約略在鳳鳴宮內待了兩刻鐘,便一同離去,而滕夕夢也回到自己的寢房內,繼續研讀剛才看到一半的書籍,瞧得是津津有味。
一入夜,又是另一陣忙碌的開始,滕夕夢從用完晚膳後就開始等待翟政威前來,也只有在這個時刻,她才能和政務繁忙的他見到面、說上話,一解朝思暮想之情。
「央兒,快幫我看看。」滕夕夢在銅鏡前面仔細端詳自己的妝容。「頭髮或衣裳有哪裡亂了的,趕緊幫我整理好。」
「是。」央兒一邊幫滕夕夢整理衣裳,一邊取笑她。「人家說小別勝新婚,奴婢本來還以為至少也得分離個三、五日才算,沒想到公主才一個白天沒見到王上,就思念得緊。」
滕夕夢難掩嬌羞的瞪了她一眼。「再貧嘴,小心我要罰你了。」
「是是是,奴婢不說了。」央兒俏皮的吐吐舌尖,她可是從小陪伴公主長大的,雖是主僕身份,卻有著深厚的朋友情誼,她才敢如此大膽的調侃公主。
「公主。」此時紫娟進到房裡。「王上已經到了。」
滕夕夢欣喜的漾起笑走出房,來到外頭的小花廳內,翟政威也正好走進來,她即刻屈膝行禮。「臣妾恭迎王上。」
「奴婢參見王上。」其他宮女們同聲行禮。
翟政威親自伸手扶起滕夕夢,摸到她纖細的手,感覺到她指尖微泛的涼意,忍不住輕蹙起眉。
她的手腳總是偏冷,御醫說她體質偏虛寒,才會一到冬日便手腳冰冷,可以用食補的方式慢慢調整改變,因此她的膳食已換成御醫專門配置的食補菜單,希望能對她有所助益。
他將她的手握在自己溫暖的大掌內,想驅散她手上的涼意。「御醫幫你配的膳食,吃的還習慣嗎?」
「還算習慣。」其實她很想說,吃了太多藥膳,很膩的,但想到這是為了她的身子好,她也只能努力忍耐。
「那就多吃一些。」他刻意低下頭,在她耳邊說著夫妻之間的調情話語。「我喜歡豐腴一些的女人,抱起來更舒服。」
她臉一紅,難掩羞意的輕聲回答。「臣妾……會努力的。」
「咱們都已經是夫妻了,你還害羞些什麼?」他笑得有些邪惡,就是故意要逗她。
「雖說如此,但……臣妾尚未完全習慣。」在男歡女愛這件事情上,她的臉皮可沒他厚,不像他,說這種事還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本王還得更加『努力』,才能讓你盡早習慣?」
「王上,您分明就知道,臣妾不是這個意思的……」她這下子連耳根都紅了,又羞又惱的嬌瞪他一眼。
「哈哈哈……」翟政威終於忍不住朗笑出聲。「好,不逗你了。」
他的王后還真是純真,畢竟也才十八歲而已,閱歷還不夠深。
翟政威將滕夕夢帶到一旁的長塌上坐定,一旁的太監送上一壺酒及兩隻小酒杯後隨即連同宮女一併退下。
頓時之間,小花廳內就只剩翟政威及滕夕夢兩人,他喜歡和她獨處,無拘無束,無所顧忌,而沒有其他人在一旁候著,她也明顯自在許多。
滕夕夢瞧著矮几上的酒壺,納悶的問:「王上,這是什麼?」
「翟國特產的『烈焰』,你會喝酒嗎?」
她搖頭。「只能淺嘗即止。」
「那你得學著多喝一些。」翟政威親自倒了兩杯酒。「睡前喝一點小酒,可以幫助你身子暖和,也較好入睡。」
滕夕夢捧起酒杯聞了一下,馬上皺起眉,光用聞的就知道這酒很烈,說不準一喝下去,她喉嚨就燒了起來。
「剛開始喝不太習慣那是正常的,多喝幾回,你慢慢就會習慣的。」翟政威將自己手上的酒一飲而盡,就像是在喝水一樣。
第4章(2)
滕夕夢猶豫了一會兒,學翟政威一口就將杯中的酒全部倒入嘴裡,一股又嗆又辣的味道瞬間往鼻頭沖,讓她非常不好受,只能趕緊硬生生將酒吞下肚。
她的喉嚨馬上就熱起來,像是被火燒灼過似的,她嗆咳出聲,咳得泛起眼淚。「唔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傻瓜,你喝這麼快做什麼?」翟政威馬上拿下她的酒杯,越過隔在兩人之間的矮几,改坐到她身邊,輕拍她的背脊。「你可以分幾口慢慢喝,又沒人逼你得一口喝完。」
「咳咳……咳咳咳……」她還是止不住喉嚨的痛癢感,就連鼻子也難受。「好辣……好熱……」
酒一落肚,她全身開始發熱,一直往上蔓延到喉嚨、臉蛋,甚至連腦袋也感到熱烘烘的,還有些暈暈的,立時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
翟政威見她身子搖搖晃晃的,像是醉了,健臂趕緊圈住她的腰,免得她摔下塌去。「夕夢,你還好嗎?」
「臣妾……很好呀。」她對他漾起大大的笑容,卻明顯有些傻氣,還忍不住打了一個小酒嗝,臉蛋紅通通地,還真像塗滿了胭脂。
小小的一杯烈酒,就足以讓她醉倒了?翟政威不由得搖頭失笑,她的酒量還真不是普通淺,又讓他大開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