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好殘忍。」她壓抑不住滿腔的感情,落下眼淚。
「起初會痛苦,一旦習慣就不會了。」
「我好像必須這麼做。」她一手揪著胸前的衣襟,難受地說。
第5章(2)
波深還喜歡燕心,如果在這時候告訴他自己的感情,恐怕會造成他的困擾……
又或許會因此討厭她!
她該怎麼做才好呢?
「釉雪姑娘,你別哭啊,還沒搞清楚秦公子的想法,你先別擔心嘛!」方則承看著她的眼淚,手足無措。
唐釉雪沉默,只是流著眼淚。
這幅畫面落入才從練武場回來,經過長廊的秦波深眼底,頓時俊顏鐵青,震怒不已。
「這臭小子到底在幹嘛?為何惹釉雪哭了?手還敢放在她的肩膀!」他瞪著那雙不安分的大手,低咒一聲。
自從唐釉雪向他詢問燕心的事情,他不願意回答之後,他們之間陷入了僵局。
她不再主動找他,春宮圖的事情也暫停。即使見面,她不會和他說話,彷彿是在劃清界線……這舉動讓他憤怒,卻拿她無可奈何。
他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希望等她冷靜下來再把事情說清楚,所以順著她的意思不去煩她。
但並不代表他不在乎她,更不表示他可以忍受其他男人在她的身邊!
一種像是醋的酸澀味湧上上喉嚨,他難以吞嚥,身心都好難受。
此刻見到她在方則承面前淚眼汪汪,他氣急敗壞,怒火中燒。
他不准任何人惹釉雪傷心——
「單二,弓箭拿來。」
方纔他和單二去練武場練習射箭,手邊正好有武器。
「什麼?」跟在秦波深身邊的單二愣住,驚駭地看著他。
看到唐釉雪和方則承在一起,單二亦感到吃驚,心想老大會發飆,沒想到會火大到失去理智!
「我要射掉釉雪肩上的那隻手。」秦波深怒氣升騰,一雙充滿殺氣的眼眸瞪過去,「拿來!」
單二急忙抱緊手中的弓箭,冷汗直流。哎喲,這弓箭不是這樣用的!
「老大,冷靜下來,你這麼做恐怕會傷到釉雪姑娘咧!」
「我的箭法沒這麼糟糕。」
單二歎氣。對啊,老大的箭法神准,但也不能亂來啊!
「老大,這樣做不好啦,有話好好講嘛……」
「拿來!」真囉唆。
單二硬著頭皮將弓箭拿給他。
秦波深接過,立刻拉開弓,對準方則承的手,忿恨地低吼:「臭小子,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老大、老大,如果病小子受傷,釉雪姑娘可能會對你生氣喔!」
「釉雪才不會為他和我生氣。」
難說,現在局勢可不是老大想像中對自己有利。
「按照釉雪姑娘的個性,她肯定會內疚,還會親自照顧病小子,老大不在乎嗎?」
秦波深緊繃著一張俊顏,腦海浮現唐釉雪關心方則承的樣子,心好痛,「可惡。」
弓上的箭隨他的憤怒飛奔而去,然而目標卻轉移到方則承旁邊的柱子!
咻的一聲,一枝長箭直接插入柱子,駭人的氣勢讓一旁的唐釉雪和方則承受到震驚——
「該死!」秦波深拋開弓箭,踏著急促的步伐來到他們面前,瞪著唐釉雪眼角的淚水。心亂如麻。
「走。」握住她的手,他強拉她離開。
「波深、波……」她的低喊喚不住被嫉妒蒙蔽雙眼的秦波深。
***
秦波深拉著唐釉雪到書房,神情依舊憤怒,立刻問道:「臭小子是不是對你做什麼了?為什麼要哭?快告訴我怎麼回事,我去修理他。」
「方公子沒有對我做什麼,我也不是因為他才哭。」
「那是為什……」對上她哀愁的眼神,他驟然明白,「是我讓你傷心?」聲音沙啞,充滿苦澀。
他從沒想過,到頭來是他傷了她的心!
「為了燕心?」
小手抹去淚水,「波深,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你是不是因為喜歡她,才要找她?」她堅持得到答案。
終究還是得說了。秦波深深吸吸口氣,緩緩地開口:「我找她是為了問一件事情。」
「什麼事?」
「我想問她,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唐釉雪身子一僵,努力握緊拳頭才壓下顫抖,「你和她……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過往的傷痛即將在她面前攤開,他深思熟慮許久才啞然開口:「聽過望丹派嗎?」
「望丹派?」她搖頭。
「也對,你應該不曉得江湖上的事情。」他歎氣,繼續說:「望丹派曾經在江湖十分有名,創立望丹派的人就是我爹,我以為我會接下爹的位子,將望丹派的聲勢推向高峰,豈料事情沒有想像中順利。太過有名的下場就是遭到有心人士的攻擊,那一場場的爭鬥下,望丹派被滅了,而我失去雙親。」
唐釉雪倒抽口氣,沒想到外表灑脫的他會有這麼悲慘的過往。
「留在我身邊的只有一本爹親花費一生心血撰寫而成的武功秘笈。」他苦笑,「為了這本秘笈,我受盡多少折磨,到最後連喜歡的人也因此背叛我。」
「背叛?」這話是指燕心背叛他?
秦波深陷入沉痛的回憶,語氣激動起來,「我瘋狂的愛上她,將她視為此生的伴侶,誰知原來她也是為了望丹派的武功秘笈接近我!當時她使盡心機將我迷得團團轉,縱使曾經對她有過懷疑,我也不願意去懷疑她的真心。」
他的全身顫抖,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悲痛,「直到那一夜,看著她闖入我的書房,找尋秘笈的背影,我的心痛得沒辦法言語,她踐踏完我的心,沒有留下隻字片語就離開了。」
燕心永遠不知道他是用何種悲哀的眼神目送她離開,當然也不知道他是為了測試她才在書房放假的武功秘笈,任由她帶走。
唐釉雪的視線模糊一片,淚水滑落臉頰,「既然這麼痛苦,為什麼還要找她?你還忘不了她嗎?」
「我也想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犯賤!應該要恨透她才對,可為何會不斷想起她?這些年,我是靠著思念她才撐過來,想見她想得快瘋了,我不甘心只有自己變成這樣,好想問她對我到底有沒有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