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銀心。」
「沒事了,別哭了。」銀心往床沿一坐,輕輕拍拍韓冰兒的肩,另一隻手也沒閒著的為韓冰兒擦去臉上的淚水。
她和紅袖都知道大皇子是不知羞恥的登徒子,三爺也知道,是以,三爺曾經交代過,只要大皇子來訪,要她們能避則避,以防出事,她們卻忘了事先告知韓冰兒這件事,更沒想到,大皇子當真敢在三爺的住處動三爺的人。
幸好三爺及時出現,否則韓冰兒絕對躲不過大皇子的狼爪。
韓冰兒的淚水像洪水潰堤般不停地從眼眶裡溢出,她真的嚇壞了。
夜幕輕垂,大地一片寂靜。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西廂房的院落,君無痕站在房門口一會後,抬起猶如千斤重的手,輕輕推開房門。
他點亮燭火後,移步來到床旁,遲疑了片刻,掀起床紗後,動作輕之又輕的往床沿一坐,看著床上那雙眼紅腫,像是哭累而睡的佳人。
雖然銀心、紅袖有向他稟報,說她嚇壞了,哭得很淒慘,但真正一見到她整張小臉因為哭泣而紅通通的摸樣,他的胸口不僅竄起一陣陣抽痛,同時也更氣自己沒辦法保護好她,才會讓她受欺負。
如果,他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君無天就不會敢動她,君無痕也不會對她露出有興趣的光芒。
真恨!
如果他不是這麼體弱多病,那麼,當他見到君無天壓在她身上時,他就可以衝上前去,一把將她救出狼爪,可偏偏當時他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去救人。
不知道她會不會怨他、氣他、討厭他、指責他,甚至看不起他,認為他是一個沒用的男人?
君無痕暗歎了一口氣,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睡得極不安穩的韓冰兒。
下午,送走了君無天、君無旭後,他就想來看她,只是沒成行,一是因為應付君無天、君無旭二人,費了一番力氣,讓他體力有些不支;二是不敢,他怕會見到她指控的眼光。
當他見到她被君無天欺負的那一剎那,他除了火冒三丈,氣的想將君無天碎屍萬段之外,心裡頭同時揚起一股想保護她的慾望,強烈的讓他感覺到,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中的超過他的想像。
他不得不對自己誠實,他已經喜歡上她了!
喜歡她的笑、喜歡她的溫柔、喜歡她的聰明、喜歡她的一切……
只要有她在他身邊陪伴,他的心就會特別的平靜,他已經不能沒有她了。
二道灼熱的光芒,驚擾到睡得極不安穩的韓冰兒,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憂心忡忡的俊容,頓時一愣。
「冰兒!」喚了聲後,君無痕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溫柔低沉的嗓音拉回韓冰兒的心神,她坐起身子,望著一臉憂心的君無痕,哭了一下午的淚水,再次不爭氣的潸然落下,「三爺!」
見她一落淚,君無痕頓時覺得他的心都快碎了,再也無法按捺下心中對她的憐惜,揚臂將她摟進懷中,任由著她的淚水在他衣裳氾濫成災,「沒事了。」
不知怎麼地,溫柔寬大的懷抱,帶著熟悉藥味的氣息,讓韓冰兒淚水落得更凶,沒有隱藏的說出內心的恐懼,「我好怕。」
明知道她會害怕是必然的,但聽到她這麼說,他的心倏地一痛,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我知道。」低嘎的嗓音裡含著濃濃的愧疚,頭一回,他恨死自己的體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韓冰兒哭了還一會後,才發現到君無痕正抱著她,於禮不合的舉止,嚇了她一跳,連忙想推開他,卻愕然的發現,他雖然是個病人,但是,天生男性的優勢,力氣比她大了許多,讓她無法如願。
「三爺,請你鬆開手。」她輕聲說道,臉蛋因為他的親密之舉而微微發熱著。
「對不起。」他還是只有這句話,明明就聽到她的請求,然而他卻無法鬆開手。
掙扎了好一會兒,韓冰兒眼見君無痕不為所動,也只好放棄,再加上他身上傳來一股讓他感到安心的氣息,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往他胸膛靠去,可是,理智告訴她,這是不行的。
想著想著,她的小臉卻在不知不覺中往他那像是有極大吸引力、誘人靠近的胸膛靠去。
摟抱她的鐵臂倏地一緊,君無痕將她抱得緊緊的,像是怕她會消失似的。
乍來的緊擁,讓韓冰兒險些喘不過氣來,「三爺,我好難受。」
求救的話語令君無痕心驚,低頭一瞧,這才發現到她滿臉漲紅是因為他抱得太緊,連忙鬆了手勁。
「你沒事吧?」語氣難掩憂心地問道,他瞧她一直拍著胸脯順氣。
深吸了好幾口氣,待覺得胸口不再那麼難受後,韓冰兒才輕聲答道:「沒事。」
雖然她說沒事,但君無痕還是無法放寬心胸,目光在她身上左瞧瞧、右看看,待覺得她看起來很好,真的是沒事,他才放心的吁了口氣。
「沒事就好。」
第4章(2)
溢於言表的關懷讓韓冰兒一陣錯愕,這才察覺到今日的君無痕很不對勁!不但在夜晚來到她房裡,還緊緊抱著她,那力道之大像是怕失去什麼珍貴的東西似的?
思及此,她腦海突然響起白天君無天說的話,心頭沒來由地一緊。
她抬起頭來,對上一雙深沉黝黑的眸子,令她不知道為什麼地雙眸感到發酸想哭。
咬了咬唇,她鼓起勇氣問出心中的疑問,「三爺,你真的是皇子嗎?」
君無痕看著她強忍欲奪眶而出的淚水,胸口一窒,讓他差點無法呼吸,「重要嗎?」
一句聽似平淡的問話卻讓韓冰兒說不出話來,要她怎麼說呢?說他身份尊貴,而她不但是平民百姓,且又是被未婚夫趕出門的女子,她根本就沒有資格跟在他身邊。
經過下午一事後,她才發現到自己不知在何時喜歡上他,所以他的情緒皆牽引著她的心,也才會在遇到危險時第一個直覺反應想到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