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的一聲,伊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機掉落在地上,她抬頭看向在瞬間全被嚇呆的四人,無奈的聳聳肩,一副早告訴你們、你們卻不信的表情。
「現在你們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了吧。」她歎氣的說,微微一掙扎,便掙脫了左右兩側的箝制。
她彎腰拾起她壽終正寢的手機,歎了口氣。
她可憐的手機呀!
「我從沒聽說蕭正邦有結婚。」意指他沒有結婚怎會有她這麼大的女兒。
伊綠頓時揚眉。
「我也沒聽過他有一個女兒。」
「你們可以不信,但是不要後悔。」伊綠說。既然知道他們懼怕「聚義幫」的勢力,她暫時可以不必擔心他們敢傷她。
袁化則四人臉色陰暗不定,但都離不開「蒼白」兩字。
有道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們沒辦法冒險來得罪「聚義幫」,因為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就好比是以卵擊石,他們不能冒這個險。可是他們到底要怎麼處置這個女生呢?
放了她?可是她知道的事實在太多,而以她今天的言行舉止來看,他們根本不能斷定在放了她之後,她會不會帶著「聚義幫」來瓦解他們好不容易才步上軌道的李家幫。
可是囚禁她或殺了她嗎?那後果可能會更不堪設想。
「他媽的,她到底是從什麼鬼地方冒出來的?
「希望你們能好好想想我說的話,我不打擾了。」
見他們同時沉默,伊綠以為他們已經在反省了,所以她背起書包打算離開。可是她的腳才剛抬起來,整個人就被來自四個方向的力道用力的往後方的沙發重摔下去。
「哎喲!」她忍不住呼出聲。
「你最好乖乖的。」袁化則警告她。
「你們想囚禁我?」伊綠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們,她以為……
「在我們想出怎麼處置你之前,先委屈你一下。」
說完,他們拿條繩子將她綁住,還封住她的嘴巴。
伊綠睜大雙眼心想著,她這回真的是完了。
屋內四人特意壓低討論的聲音,但依然清楚的傳進伊綠的耳朵,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只知道她的雙手因捆綁而麻痺,下巴因嘴巴被塞入毛巾而發酸,而他們總是繞著放了她和殺了她的話題在爭論著。
她認真的希望他們最後的選擇是放了她而不是殺了她,否則她就再也見不到倪天樞了。
倪天樞?沒想到在這麼一個生死關頭上,她最懸念的人竟然是他,是不可思議。
如果問她今天真的難逃一死她最遺憾的是什麼?
她想,會是自己從來不曾向倪天樞確定他對她真正的心意吧。
事實上,在今天之前,她一直是個縮頭烏龜,以為只要不問他、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意,那麼她就可以多一點苟延殘喘的時間,繼續待在他身邊陪他。可是她從來沒想過,如果事實剛好跟她想像的相反,他是愛她的,那麼她這些日子的自哀自憐不全是自找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傻的大白癡。
真的不想承認自己是世界上最傻的大白癡,但是現在想起來她似乎真的是個大白癡,因為世界上沒有人會去珍愛自己所不愛的人的,可是倪天樞是那麼的珍愛她。
噢,天啊,她真是個大白癡,為什麼她到現在才想通這點呢?
來不及了,她再也沒有機會回報他對她的珍愛,也沒有機會聽他親口說愛她了,再也沒有機會了,因為他們已得出最後的結果了:殺了她。
「你不要怪我們狠心。」
看著他們一一戴上手套後,從抽屜裡翻出一把水果刀。仔細的擦拭像是在去除指紋印,伊綠窒息的只覺得頸背寒毛直立,五臟六腑全糾成一團。他們打算以那把水果刀殺她!
恐懼使伊綠全身麻木,包括她的聽覺,因為她並沒聽到就在他們拿著刀一步步走向她的同時,門外突然響起的踢門聲。
袁化則四人在聽到踢門聲時,身體頓時一僵,他們對看了一眼。
這個時候會是誰?
「砰、砰、砰。」外頭來人繼續踢著門。
「他媽的!」袁化則低聲穢罵著,如果他不去應門恐怕鄰居都會被引來。
「李繪。」他以眼神示意李繪拿刀架往伊綠,以防萬一!「李雷,李翔,跟著我。」
門鎖才一解開,大門便被用力的撞開,倪天樞一言不發的衝進來使出全身的力量朝圍攻他的兩人撲去,但卻被一記重拳打到下顎,而對方兩人也在同時間挨了他一記鐵拳痛得幾乎直不起身。
倪天樞越過他們,毫不戀戰的將身後三人留給門外「聚義幫」的人,雙眼筆直的望向那個膽敢拿刀架在伊綠脖子上的男人。
「別過來!」李繪倏的大叫。
「放開地。」倪天樞暴跳如雷、血脈膨脹,但聲音卻冷靜得嚇人。
「你們都別動,放了我的朋友,否則我殺了她。」李繪將伊綠由沙發上拉起來擋在自己身體前方,雙眼直視著鉗制住他同伴的「聚義幫」幫眾,威脅道。
「聚義幫」幫眾頓時僵住,不知所措的看著被挾持的大小姐。
「你不敢。」倪天樞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緩慢說出的這三個字在瞬間安撫了眾人。
李繪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說他不敢。
他將視線移至眼前的男子,卻在瞬間聽到自己心跳如擂鼓的聲響。
老天,自己明知道眼前的男子不可能是名震黑道的蕭亞邦,因為他太過年輕了,甚至可能比自己還年輕。但是他身上所激發的危險氣勢卻可以讓自己害怕得心驚膽戰。他媽的,這實在大荒謬了。
「我再說一次,放了我的朋友,否則我殺了她。」他將刀鋒壓向伊綠頸項再次威脅。
「聚義幫」幫眾望向倪天樞等他決定,但他沒有作任何回答,只是冷冷地盯著李繪,那種可以讓人頭皮發麻的表情,足足讓李繪在往後十年天天作惡夢卻還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