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為什麼你們沒死?我明明派人……」話聲未落,便被人搶白。
「喔,你說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垃圾啊,我扒光他們的衣服,讓他們光溜溜的留在荒島上啦!」武大狼雙手環胸,搓著下巴狀似思索著,「倒是……我們駛走僅有的大船,這天氣冷颼颼的又沒人去接濟,可能暫時得在荒島挨餓受凍一陣子吧!」
那群嘍囉揮刀過來時他及時出手護住卿卿,大展拳腳的將所有慾望不得抒解的鳥氣全出在他們身上,把三十多個大漢當成沙包招招狠戾紮實的招呼下去,捧得他們各個哭爹喊娘、哀號討饒,至於他們身上的刀劍兵器,則讓他的蠻力全給揉成廢鐵狠狠拋入大海了。
離開前,他甚至脫光那些漢子的衣服將那些人全員吊在林裡,而他和卿卿則穿上他們的衣服偽裝成殺手的身份,登船和船上的掌舵接應,就這麼輕輕鬆鬆回來了。
倒是有一點他至今仍是猜想不透,那就是——自從和卿卿一同上船後,他就不暈船也不吐了,一路安然無恙的回神龍島,為什麼呢?
「不、不會的……怎麼可能?那些都是我手下最精良的死士,怎麼會……」上官富德雙眼圓瞠滿臉不可置信。
「什麼怎麼會?事實擺在眼前,還精良死士哩,三兩下就讓我給擺平了。呿!拜託下回先做好功課找些稍微好的,省得天下人誤會我武大狼的身手就只配得上這些下流次品的貨色。」
他刀門武三爺向來以天生蠻力名震江湖,赤手空拳就夠他打遍天下,這群嘍囉竟白目的在陸上找碴,根本是不自量力的找死。
他說過,海上也許是他的罩門,但陸上那就是他們的罩門了。
「噗!」聽聞武大狼酸言酸語的奚落,上官卿卿忍不住的噗哧一笑,瞠道:「就愛耍嘴皮子,沒個正經。」
隨後她面色一正望向上官富德,難掩失望的沉聲說道:「三叔,我敬你所以還喊你一聲三叔。過去你做過些什麼我未曾親眼目睹可以既往不咎,可如今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你竟狠心的連我和姑姑都要趕盡殺絕……」
停頓了一會兒,上官卿卿彷彿下定決心似的撇開臉沉痛說著:「眼下這神龍島是容不下你了,念在叔侄的情分我不殺你,你走吧!離開後永遠不要再回神龍島了。」
今日若非三叔的親口承認,她可能到死也不會知道,原來自己的三叔是這麼想將她除之而後快。
「哈哈哈哈!笑話!」上官富德放聲狂笑,輕蔑的駁斥:「我上官富德何需你這丫頭的施捨和憐憫?我不稀罕!就算要離開我也要先殺了你!」
覷著一個空身,上官富德出拳便要往上官卿卿的胸前擊去,幸而武大狼眼明手快的出手回擊。
兩人交手數招,武大狼剛猛的掌勁拳風逼得上官富德節節敗退。最後,武大狼一連凌空擊出數掌將上官富德打退至船欄邊,甚至嘔出一口鮮血。
這武大狼年輕氣盛招式凌厲兇猛,自己到底不是他的對手,留得青山在,不如先脫身再從長計議。
上官富德暗忖半晌,兩隻倒三角的眼睛微瞇,算計的眸光來回瞥過眼前的三人,唇畔隱約牽起冷笑,然後一個躍起便飛身離去。
「該死的王八蛋!吃我那幾掌是太便宜你了,竟還有本事從我眼底下逃跑,看我不把你追回來再痛扁幾頓,你是不會把我武三爺放在眼裡了!」武大狼說著,大腳已跨上船欄準備追上去。
「大狼,別追了!」上官卿卿出聲制止。
「卿卿,你這樣等於是縱虎歸山!」武大狼收回步伐踱到上官卿卿面前,雙手擦腰頗不以為難。
好歹他是為了替她懲戒上官家的叛徒才這麼賣力,哪知這女人完全無視他的苦心隨便就將人放走,那他不是白打了?
「可是……他畢竟是我三叔啊!反正你打了打過,也替我出了氣,好啦,就讓他走嘛!」長睫扇啊扇,大眼眨啊眨,要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啊,算了算了!」武大狼煩躁的耙耙後腦,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你就不怕那個上官富德再回來找你麻煩?」
「怕,當然怕,不過我身邊有你啊,你會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對吧?」上前勾住武大狼的手臂,上官卿卿綻開一抹嬌笑難得放低姿態撒嬌著。
「哼,你知道就好。」武大狼沒好氣的撇撇嘴,其實內心早樂翻了。
這番話算得上近來聽到最中肯順耳的,她會這麼說,必然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他、重視他,才甘願將自己的性命安危托付給他,而他也很樂意讓她這麼依賴。
「好了好了,日頭正炙,有話回屋裡慢慢說,姑姑一會兒吩咐下去替你們倆辦桌酒席洗洗塵,至於那些不愉快的就甭想了,瞧你,才幾日不見就黑了、瘦了……」
風波平息,別後重逢的姑侄女二人又熱絡的交談一陣,三人便一同回上官府。
不遠的高處,一雙充滿憎恨的眼眸瞪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視線久久不曾調開。
***
上官府。
假山造景、小橋流水的庭園裡,一處偏靜的池塘邊,大男人小男人並坐在曲橋上,手裡分別握支釣竿,在清晨的幽靜時刻享受悠閒的垂釣樂趣。
偶爾,大男人會耐不住寂寞打破沉靜的說個一兩句,可身邊的小男人卻恍若無聞依然故我的張著大眼,好奇地望著池中的魚兒們。
「大狼叔叔,有魚有魚!」
「是,那是白鯧魚。」瞇了眼男童指的池中生物,武大狼說出名稱,見男童的釣竿已沒了魚餌,他拿過男童手裡小几寸的魚竿重新鉤上新餌,邊喃喃嘀咕:「小子,別光是賞魚、釣魚,你好歹也給我點意見嘛!」
手中的專屬小釣竿被抽走,落入大男人寬大厚實的掌心裡,小男人癟著唇,眨巴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渴望的回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