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陣奚落,嘲笑他是長不大的小鬼。
管堂很生氣,雙手擦腰大喊,「誰說我不敢?我不只要看,還要把小老鷹捉回家養!」
沒受過傷不會痛,沒遭遇過危險不知道怕,管堂一怕沒得玩,二怕被人看不起,為了證明自己「有膽」,他馬上一腳伸出去,腳懸空崖邊。
萬雪艷其實也沒想過要害死管堂,她只是想讓他受點傷住院,只要他不在了。她就少掉一分阻力,比較容易實行她的計劃。但是她算錯了一件事,因為她從未真正靠近過崖項,仔細評估山崖的高度,所以並不知道一個大人掉下去都有可能九死一生,何況是五歲的小男孩?真要出事了,她十條命也不夠賠。
「堂堂?你在做什麼?快退回來!」一道女音驀然出現,語氣驚駭的尖叫著,帶著惶然的恐懼。
「咦?小菲姐姐?」管堂懸空的腳收了回來,但人還站在崖邊,險象環生。
「你……你乖,慢慢地往後退,動作不要太大……啊———你的腳……你的腳向後拉……」
天呀!她的心臟快要從嘴巴裡跳出來了!風亦菲的臉幾無血色,看到管堂小小的身子被山風吹得晃了一下,一隻腳又往前滑動,她嚇得差點驚聲尖叫。
但她不敢走過去拉他,因為崖頂的土石容易鬆動,大人的體重又是小孩子的數倍,萬一她一上前造成土塊移位,就會救人不成反害了他。
「小菲姐姐,我不要離開,有老鷹,我要看……」沒看到老鷹的巢,管堂怎麼也不肯死心。
「誰告訴你這裡有老鷹的?老鷹不會住在人口聚集的地方。」人類是老鷹的天敵,照其習性絕不會在此出沒。
「她說的。」小手一比,指向不遠處的女人。
順著管堂所比的方向看,向來不愛與人爭強的風亦菲,頓時感到一陣憤怒。「你到底是什麼居心?居然撒這麼大的謊騙小孩跑到崖邊。」
「嗯哼,他笨嘛!怪得了誰?」萬雪艷而無愧色,還發出不以為然冷笑。
「你……你太可惡了!」風亦菲斥責完,視線又轉回來,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管堂。「聽到沒,堂堂?她騙你的,根本沒有老鷹。」
「什麼?沒有?」管堂不高興的皺起眉,用腳跺著地,風亦菲差點沒被他的舉動嚇死。
「對。沒有……你快來小菲姐姐身邊,過兩天我放假再帶你去關渡大橋看水鳥。」她招著手,盡量放柔嗓音。
「真的?」被騙了的管堂噘著嘴,往回走了兩步,暫離危險區。
「真的,小菲姐姐不騙人。」風亦菲直點頭,加重語氣保證。
「好吧,我們去看水鳥。」管堂還有些依依不捨,朝崖底又看了兩眼,希望有老鷹飛上來。
瞧小男孩一步步走近,確定他安全無虞了,風亦菲衝過去拉住他,再迅速地退了好幾步,鼓噪不安的心才放下。「沒受傷吧?」
管堂搖頭,生氣又不滿韻瞪著萬雪艷。「她是壞女人。」
「對,很壞,所以你以後要離她離得遠遠的,不要靠近地。」從不論人是非的風亦菲第一次這麼生氣,面容冷肅地怒視不知醒悟的女人。
「嗯。」壞人,他要在她床上放小強。決定討厭萬雪艷到死的管堂,已想好要怎麼整她了。
「乖,你先回家,我和這位阿姨有事要聊一聊。」風亦菲哄著管堂走,有些話不適合小孩子聽。
「好。」沒老鷹可看,管堂也待不住了,他又追著停在花上的蝴蝶,往較平坦的林地玩要,隱沒在樹叢後。
他一走,便是兩個女人的交談。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只是一個還不懂事的孩子,傷害他對你有什麼好處?」她不懂這個女人為何可以冷血地看著一個孩子走向危險。
「礙眼呀!誰教他老壞我的好事,讓我好想親手扭斷他可惡的小脖子。」萬雪艷咬牙切齒的說。她可沒見過這麼討人厭的小孩,處處跟她作對。
「就為了這個理由?」風亦非難以置信,世上怎會有這種喪心病狂的人?
「這樣還不夠嗎?在我的衣服上倒紅藥水、半夜扮鬼嚇我……-更甚者,他叫你姐姐,卻喊我阿姨?我有比你老嗎?」她最氣憤的就是這一點。
沒人想得到,外表看來艷麗的萬雪艷,居然比風亦菲還小幾歲,今年只二十四歲。「這些構不成害人的理由,他才五歲,你居然狠得下心傷害他?」要不是她適時趕到,堂堂他就……他就……風亦菲不敢往下想了,餘悸猶存。
萬血艷風情萬種的一撩發,一臉無所謂,「那可要怪你嘍,誰叫你不肯離開我的男人,我只好先從小鬼開刀,怕不怕呀?」
「璨陽不是你的男人,他選擇的人是我。」
為愛而勇敢,風亦菲不怕威脅。「呵呵,你們都已經離婚了,還說什麼選個選擇?璨陽我只是暫時借給你而已,現在我要收回來了。」萬雪艷把男人說得像貨物般,可收可送。
「誰說離了婚就不能再結婚?至少我們有那個意願復合。不像你,什麼都沒有,連結婚禮堂也進不了。」她在爭什麼?強求就真能擁有幸福嗎?
風亦菲說這話的用意是勸她要想開,可是聽在萬雪艷耳中,卻像是一把刀狠狠刺進心窩,她最不甘心的,便是金璨陽的新娘不是她。「你在得意什麼?要不是我當初買通的記者看錯時間,太早到達房間,你會順利當上他的老婆嗎?」萬雪艷好恨,恨得心都痛了,為何連老天都不幫她?
聞言,風亦菲怔了怔:「什麼意思?」難道那一夜情背後,還有她不知道的內情,而非單純的意外?
「我早就打點好了,要狗仔記者在上午十一點闖入,才會剛好拍到我和他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照片……」到時生米煮成熟飯,加上輿論的壓力,就不信他奶奶還能攔著他娶她。
「你?」那跟她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