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枕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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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請問,那是什麼意思?」坐在不遠處的幾名女性好奇地偎過來問。

  她們都是陪著男友來參加同學會的女伴,自是無法參與進三年一班那種瘋狂玩樂的氛圍,一直坐在這邊看戲。

  「那是潘岳跟他妻子的典故。說的是兩家因世交而結姻親,因為姻親而更加交好。」

  「這個成語滿冷僻的啊,我是中文系的都沒聽過。」一名女孩道。

  「一般人都不會注意這個成語,不過對這個典故里的男主角肯定如雷貫耳一唐朝以後,我們習慣叫他潘安。」何惠倫聳聳肩。

  「對,就是潘安!你們聽我說,這個絕世美男子真是超級癡情,跟妻子超恩愛的,在獨子夭折、妻子過世後,就箅無後也沒肯續絃。雖然後來很慘地被政敵斗倒,誅了三族,可是他仍然是女人心目中最夢幻的偉丈夫!」某個喜歡玍歷史裡搜尋美男子事跡的女性很迷醉地加入談話。

  一群陪著男友過來的女士們因為美男話題而湊在一堆談了起來,還不時地朝台上那個好看的男人指指點點,養養眼。

  何惠倫偎在童瑤身邊,用輕得只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道:「當年為了台上那個男人,你把古今中外姓潘的都喜歡上了,不說潘安那一家子了,連潘仁美你都愛。而,外國的潘朵拉、彼得潘什麼的也沒逃過你的毒手。甚至那3才只聽潘安邦和潘越雲的歌……」

  「……你還記得啊?」童瑤看著台上那個屬於她的男人,心緒紛亂。

  她曾經那麼地、那麼地,為他瘋狂……「當然記憶深刻,多不堪回首啊,那時。可身為你的鄰桌,我又能怎樣呢?只能被你帶著瘋狂『哥哥潘』了。還有,每節下課都被你拖著經過他們班級,只為偷看他一眼,那時我們兩個班級的距離,不僅隔了一個樓層,還有南化兩邊的差別,休息時間都耗在那兒了。」語氣好哀怨。

  「我沒想過……」

  「嗯?沒想過什麼?」

  「我是說,那麼多年以前的辜……我幾乎忘記了……」

  「忘記那些傻呼呼的記憶也好,反正你是得到你最愛的那個男人了,這比什麼都重要!」童瑤扯出一抹笑,但笑得有些虛弱。

  何惠倫靜靜看著童瑤,好一會,道:「你曾經拿著『潘楊之穆』的典故在我面前充滿夢幻地說,如果有一天,番雅湛可以成為你的潘岳,那麼,你一定會像楊容姬一樣幸福。」她一說過這樣的話嗎?

  「我那時回你,我相信。你總是說到做到。他的吻,你拿到了;他的婚姻,你得到了;他的孩子,你生了。瞧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惠倫……」童瑤輕輕拍撫著懷中己經睡著的兒子,抖著唇努力想說些什麼,卻只有眼淚無預期地成串滑落下來,連自己都被驚到!

  「哎,怎麼了?來,擦擦!」何惠倫飛快抽來面紙,貼在童瑤臉頰邊,幫她將淚給吸千。

  「我沒事……我只是想說,謝謝。」她的眼眶有點紅,像是落淚過。但他不確定。

  她不是個脆弱的女人,至少不會在人前哭。所以,只是錯覺嗎?由於同學會發展到最後變成卡拉08大比拚,原本應該在晚上九點左右散會的,也就一路延到了午夜十二點過後才意猶未盡地以一首「晚安曲」大合唱,結束了這暢熱閘盡興的同學會。

  玩得太晚,自然不好回父母那邊打擾。就提前在十點時打電話告知說會回到公寓這邊睡,明天再把孩子送回去當然,潘小朋友早就睡得人辜不知,一點也不需要哄的,放床上就完辜了。

  「明天幾點回爸媽那邊?」童瑤從更衣室裡走出來,一邊輕輕撥著剛吹千的長髮,讓濕氣消散得快些。坐在床緣順手拿過床頭的閘鍾準備調時間。

  他抬頭瞥了眼她的動作,道:「不用設定時間。明天睡晚點無妨,任何時間過去都可以。」

  「喔。」她點點頭,將鬧鐘放回去,就背對著他坐著,沒再說話。

  潘雅湛正在設定手機的通訊錄。今晚交換了那麼多的手機號碼,得趁還記得時分類好,輸入名字,省得以後查找麻煩。這點工作,在她洗浴出來時己經進行到尾聲了。

  不一會,他將手機拿去書房充電,走回來時,見她還是保持原來的坐姿一面對落地窗,背對著他。

  潘雅湛回到床上,身子半躺,沒有移動位置,朝她伸出左手,僅能觸到她一小片衣袖,也就輕輕扯了下她的衣袖。

  童瑤驚了一下,有些小心冀冀地回頭望著他。身子順著他拉住她衣袖的力道而朝他傾近了些。「過來,我看看。」他改而牽住她一隻小手,緩緩將她拉過來。童瑤有些緊張地在他牽抉下,轉身爬上床,往他那方移去,然後跪坐在他身側。上身立得直挺挺地,另外一隻沒有被拉住的手,握成拳,抵在自己的大腿上。

  第8章(2)

  房間的大燈一直亮著,所以他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的所有表情變化,當然,原本他關注的只是她微紅的眼眶。

  他抬起右手輕輕貼在她左臉頰上,以拇指小心地輕拂過她的下眼臉邊緣。她一雙有些無措的眼,下意識地眨了「別怕,我不會碰到你的眼睛。」他低聲道。「我沒有怕。」但是有點緊張……「你眼眶有點紅,眼睛也是。」她垂下眼,不與他的眼對視。「為什麼?」的他問。

  「也……沒有為什麼……不管怎樣,至少,不是因為傷心的原因。」有些吞吞吐吐地開頭,說到後來卻順暢起來了。沒那麼困難的,不是嗎?「意思是,你流淚了,但不是因為傷心?」他將她下巴挑起,不讓她閃躲他的目光。

  而她現在也不閃躲了。似乎在心中想通了什麼令她一整晚都猶豫不決的辜,方纔那退縮遲疑的小心模樣,在她瞼色突然轉為堅定後,全身的氣勢都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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