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雖然我不清楚你為何想殺光白氏一族的人,但你今天在金鹿宮的表現是眾人所見,加上你親口認罪,我就罰你永遠殺不了任何一個白氏一族的人。」
「你……」白冰月疑惑的瞪著他,不相信他能保護得了每個白氏一族的人。
「我要的結果會令你更痛不欲生。」
雷厲海蹲到她面前,附在她耳邊讓她清楚聽見。「這是你自找的,如果你肯放低姿態不再逞強,我一定挺你到底,我要的只是你一句話,為你自己求我,但你放棄太多機會了。」
他突然把手放在白冰月的天靈蓋上,讓她明白他所說的痛不欲生的決定是什麼。
「你不會是要……」廢了她的武功!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是她一再辜負他的心意,怨不得人。
「你若這麼做,我會恨死你!」
這處罰的確比死還痛苦,所以她絕不會原諒。
「沒了武功你至少會懂得謙卑。」她也將處於絕對的弱勢。
「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女人,你不如殺了我!」
「殺一個不怕死的人?免了!」
雷厲海將強猛的內勁從手心運往白冰月身上各個大穴,絕情的斬斷她所有的希望。
「我會恨你……一輩子!」
感覺到體內的氣海逐漸潰散,空蕩蕩的,白冰月含淚也要吐出她心中最強烈的字眼。
「我恨你!」
「你想,我有沒有可能真的做錯了?可是當時的情況,你不在現場根本不能體會,她的命是撿到的……」
雷厲海把自己關在練功房內,誰都不准進入。
「你死了嗎?還是我沒給你飯吃?開一下口會掉牙嗎?」
又一陣靜默後——
「她說會恨我一輩子,她用那雙含著淚的眼說恨我時,我突然有種想開懷大笑的感覺,你是不是要問被一個人恨有那麼痛快嗎?那要看對象是誰,我發現讓她恨還比讓她不把我當一回事好過一點。」
雷厲海背著手,繼續對著房內一處陰影喃喃自語。
對不明白的人來說,練功房內應該只有他一人才對,但對於每天受命要準時送飯進來的人來說,這裡面早住了一個奇怪的人。
那人算是被聖主關在練功房的,但怪的是,自某日開始,聖主必撥一段時間到裡面痛打那人一頓;說痛打是誇張了點,但剛開始時確是如此,然後漸漸的那人多少也能開始反擊了,最近兩人更是對打得很盡興。
這個人之所以奇怪,是因為他從沒開口說過話。
「你其實是愛她的。」
啊!才剛說他從不開口說話而已,現在竟然破天荒開了口,還一開口就是會嚇死人的話。
「你輸了。」雷厲海沒理會對方驚天動地的結論,淡淡的扯著嘴角宣告自己的勝利。
「輸了又如何?我又不是沒輸給你過。」自從兩人第一次見面他就打輸他了,還輸得很慘。
這次輸的是一個賭。
某日,雷厲海跟這個人打了個賭,如果他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不吐一個字,就算贏,雷厲海會無條件放他走;反之,若輸的話,就得聽命於雷厲海。
「願賭服輸,你下令吧!」
「你剛才說什麼?」
「你的第一道命令真好打發,願賭服輸……」
「我是問你剛才開口的第一句話!」
那人直直的看著雷厲海,發現他眼底的不敢置信。「你明明聽得很清楚。」
「你說我愛她?怎麼可能!她曾經背叛我,要置我於死地,我沒殺她洩恨是為了要慢慢馴服她,讓她活得沒有尊嚴,讓她活在痛苦中總比讓她死了一了百了的好,怎麼可能會……」
「你自己的感覺自己最清楚,冰月是個很特別的女子,要愛上她並不難。」
「怎麼,連你也……」他醋海翻湧,眼露殺機。
「你這樣子就跟捧醋狂飲的妒夫一樣,還要賭嗎?」
「我得好好想想……」
「你可以給我一個真正的任務嗎?我相信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了。」他明示加暗示地說。
「夠了,你的武藝已經精進不少,不再是那個只能靠耐力取勝的蠢蛋,就允你這個……」
房外出現急促的聲音打斷兩人的對話,雷厲海不耐煩地斥喝。
「回聖主,是黑牢的守衛傳來的急訊,冰月小姐的情況不太對勁……」
來人話未傳完,雷厲海已衝出練功房,驚天動地的聲勢讓裡面的人笑咧了嘴。
「冰月小姐是經脈受到強烈震盪才會這麼蒼白脆弱,再加上傷後沒有適當的療養,又被關在這潮濕陰暗、氣流混濁的黑牢……種種不利的因素很可能讓她小產,這幾天是關鍵時刻,必須很小心的照料才能保住胎兒。」
白髮長鬚的老御醫用比平時更長的時間診斷完白冰月的脈象,剛說完診斷結果,就被這個年輕聖主抓著鬍鬚逼問。
「你剛才說什麼?」
「聖主確定要臣再重說一遍?老臣剛才說了很長的一段話,要一字不漏恐怕很難……」
「你說她小產?」雷厲海咬牙切齒地說。
「還沒,若不仔細照料的話。」
「你說她有了身孕?」他微蹙起眉。
「依脈象看來,確是有兩個多月的身孕,但若不仔細照料……」
「兩個多月?」他頓時覺得青天霹靂。
「更仔細的天數還要再推算,但若不仔細照料……」
「也就是說,她早知道自己有身孕卻不告訴我?」雷厲海短短的時間內心情起伏頗大,從熱到冷,又從冷到熱,最後停頓在白冰月刻意隱瞞的事實上。
「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並且還一心求死!
她最不應該的,是差點害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第9章(1)
白冰月睜開眼,第一眼所見的讓她以為自己在作夢。
「醒了?」
她把臉轉向聲音的出處,是雷厲海沒錯,那麼她真的又回到極樂宮了。
「為什麼我又回來了?」
「這裡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不怕對其他人難交代?」
「我從來毋需對任何人交代自己的行為。」雷厲海口氣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