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
聽到他這樣說話,喻琦有些慌狂,可是她沒有時間發怒。
「詩雨從放學後就一直沒有回家,也沒有一通電話,她爸媽很擔心,如果你知道她在哪兒的話,希望你能告訴我。」她緊張的說。
她的話讓楊開陽頓時想起今天上輔導課時,林詩雨曾經傳了張紙條給他的事。
她不會真的一直等在那裡,不見不散吧?
從五點半放學到現在……九點半……
「楊開陽,你知道她在哪裡對不對?」
她激動的語氣引來他的不悅,他生氣的說:「不知道。」
「不知道……」她失落的重複著他的話。
「你還有其他問題嗎?沒問題我要掛電話了。」
她沒回答,而楊開*則毫不留情的立刻掛斷電話,並從電話旁的衣架上隨便拿了件外套,頭也不回的留下一句,「媽,我出去一下。」即飛奔地出門而去。
他真是招誰惹誰了,林詩雨為什麼要這麼難搞呢?難道更要他把話說絕了,她才會死心?
如果真是這樣,而且她真還等在那裡的話,他決定待會兒就跟她說清楚。
花了些時間走到他們的老地方——將這個地方說是老地方實在是言過其實,因為那只是一條有些偏僻的巷口,就因為偏僻才被他們選為放學後碰面的場地,因為被人撞見的風險可以減少。跟一般情侶甜甜蜜蜜的老地方實在相差很大。
陰暗的巷口中寂靜無聲,楊開*銳利的視線在巷口內不斷地尋找、移動著,企圖看到林詩雨的身影,但是他什麼也沒看到。
真是的,他發什麼神經會以為她真那麼笨,在連續三、四個小時等不到他之後,還會傻傻地執迷不悟的守在這裡?
不見不散?只是常人的一種口頭禪吧,沒有人會笨得這麼做的。
在他嗤笑自己的愚蠢並準備轉身打道回府的同時間,一種輕微疑似啜泣的聲響由巷內最陰暗的一角傳出,定住了他轉身的步伐。
「誰在那裡?」他迅速而精準的將目光定在巷內的一點。
聽到他的聲音,躲在陰暗角落裡的物體忽然輕微地動了一下,楊開*微微地瞇起了雙眼,銳利的將隱藏在黑暗中的形影納入眼中。
它……不,應該說他才對,那是一個人的形體,因瑟縮在陰暗的牆角再加上他身上暗色系服飾的關係,所以之前才會遺漏了他的存在。
只是他,那個人窩在那裡做什麼?
楊開*抑制不了上前的衝動,更抑制不了隨著步伐逐漸的接近,內心深處所產生的不安——或者該說害怕比較正確,因為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一種非常、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等距離近到足以看清楚牆角的人影時,他終於知道自己不好的預感從何而來。
「老天!」抑制不住發自內心深處深沉的震驚,楊開陽低喃的輕呼出聲。
「林……」
他無法發出往常的聲音,感覺喉嚨像被人用力掐住了一樣。
林詩雨雙手緊抱雙膝,衣衫不整的瑟縮在牆角。她的樣子看起來狼狽不堪,制服凌亂地披在她不住顫抖的身上,一隻鞋子掉落在離她至少有三公尺的地方,而書包及書則散落在她四周,上頭甚至還看到沾有血跡……
楊開陽心一沉,被掐住的喉嚨在一瞬間縮得更緊,頓時有種要窒息的恐懼與痛苦。
她……她被……
強暴兩個字有如驚濤駭浪般的躍進他腦中,他瞠大震驚的雙眼,難以接受的看著縮在牆角顫抖不已的她。
怎麼……噢,老天,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只不過是……
「詩雨?」沒有時間讓他懺悔或撫平心底的震驚,他走到她身邊蹲下,以無比輕柔的嗓音喚她,試著輕輕碰觸她。
在他輕觸到她的那一瞬間,她有如驚弓之鳥般以無比迅速的動作縮到更裡面,雙眼驚懼卻空洞地瞪著他,臉色蒼白如紙。
「詩雨,別怕,是我,我是陽呀。」他不敢再輕舉妄動,待在原地望著她柔聲地說。
「我是陽,楊開陽,記得嗎?」她的毫無反應讓他再次柔聲開口說,「你看清楚一點,是我,楊開陽,你的男朋友,你不認識我了嗎?我來了,你不是說不見不散嗎?我來了,你怎麼反倒不理我了呢?詩雨,你記起來了嗎?我是楊開陽呀。」
「楊……開陽……」林詩雨終於有了點反應。
「對,你記起來了嗎?楊開陽,你最喜歡的人,你的男朋友陽,你記起來了嗎?」他小心翼翼的盯著她說。
「……陽……」
他不住的對她點頭,「是我,看我,難道你認不出來嗎?「
「陽?」空洞的眼神慢慢地被盈盈淚水淹沒,她終於認出他來了。
一旦喚回失魂落魄的她,楊開陽卻頓時茫然的不知所措。
「我……你……」他的目光不小心注意到她胸前被扯落扣子內的春光,他迅速地轉頭,然後脫下外套罩在她身上,「來,把衣服穿上,我們離開這……」他的話未說完,她卻突然撲到他身上緊緊的抱住他,然後大聲地哭了起來。
楊開*起先渾身僵直,卻在胸前的她哭得柔腸寸斷、泣不成聲之際忍不住將她擁緊。
今後該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而他呢?他們倆又應該怎麼辦?
楊開陽雙眼茫然的瞪視著前方,腦袋一片混沌。
***
楊開陽曾認為林詩雨是個柔弱的女生,然而在經歷強暴這種殘酷的打擊後,她竟冷靜地接受這慘酷的事實,讓他不得不懷疑藏在她嬌弱外表下到底暗藏了多少堅強。
事發那晚楊開陽在無計可施下只能將林詩雨帶回家,他的舉動為楊氏夫妻帶來很大的衝擊,可是錯在自己的兒子,他們也只能一邊咒罵,一邊處理這突如其來的燙手山芋。
不過老實說,他們處理的事加起來也不過只有以一通長達半個小時的親善電話安撫住林詩雨的父母,成功的替她掙來一晚外宿的機會而已。至於其他的事,從頭到尾,他們根本決定不了什麼,這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