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跟她,那就會是很奇怪、很可笑的組合了,光是想像他倆親熱的站在一起的模樣,她自己都想笑場。既然如此,為什麼她會喜歡上他呢?
她想不通,也搞不懂,但是,對他的喜歡已經變質了,這是事實,她不會自欺欺人的否認,然後拒絕面對它,最後搞得自己精神崩潰,不,她不是這種遜卡,不過,她也不會把這件事擺到檯面上去公告。
她喜歡他,可以,但他是不可能喜歡上她的。
所以,不過就是暗戀嘛,很多人都有過這種經驗,沒什麼大不了的,總有一天會過去的,到時候,說不定她會覺得今天的自己很可笑呢!再重複一次,他真的不是她的菜,唉,她怎會喜歡上他呢?
「小夏,又要到容家去啦?」
「去看韓劇啊!」
「喔……」陳媽媽偷偷呻吟了一聲。「去吧,去吧!」
起初,陳媽媽對孟吟夏沒事老往容家跑也感到很疑惑,不過,當她知道孟吟夏在容家看悲情片時,就算她哭到太平洋水位上升一公尺,都不會有人勸她不要哭,也就不奇怪了。
既然容家父子不怕耳聾,就讓孟吟夏去荼毒他們的耳膜吧!
「嗚哇嗚哇……」
而在容家,眼看孟吟夏抱著一包面紙,又哇哇大哭得像個小娃娃似的,容爸爸不由啼笑皆非。「她到底在哭什麼呢?」在他看來,今天的劇情不過只是一點點小悲而已啊!「不知道。」容惜蓮淡淡道。
不過,就跟容惜蓮一樣,容爸爸也沒有勸她不要哭,起初幾次的經驗就讓他明白了一件事,當她想哭的時候就讓她哭吧,不然就算是勸到吐血也只是浪費鮮血而已,不如去捐血更有意義。
「我去倒果汁。」給她補充水分,這才是有建設性的做法。
「我去拿面紙。」容惜蓮隨在容爸爸之後起身,她的面紙也快用光了。
整整兩個鐘頭,一個鐘頭播映時間,再加上一個鐘頭的「餘韻」,驚天動地的嗚哇嗚哇好不容易逐漸轉為斷斷續續的抽抽搭搭,這時候,孟吟夏才會察覺到,自己又窩到容惜蓮懷裡去了。
Oh,MyGod,她不是故意的,真的!
也不知怎麼搞的,自從在他懷裡哭過那一回,之後,只要她想哭,只要他在一旁,她就會自然而然地哭進他懷裡去了,而他的耐心也不曾稍減過半分,總是那麼體貼的包容她,一次又一次溫柔地拍撫她的背安慰她,直至她哭聲停歇。也許,這就是她會喜歡上他的原因之一吧!
他是個冷淡的人,除了容爸爸以外,對其他人的事都漠不關心,唯獨對她,他特別有耐性、特別體貼,也會主動關切她。心軟的人多半都是十分易感的。
尤其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在一個溫柔體貼的成熟男人懷裡,一個沒留神,初戀的開關就被啟動了。「對……對不起。」她慌忙離開他懷裡,低頭拭淚水,掩飾郝紅的臉色。「不要緊,我習慣了。」容惜蓮淡淡道,起身。「我上樓去換件衣服。」她臉更紅了,每次她哭過之後,都是他在換衣服,而不是她,因為她把鼻涕淚水都轉移到他身上去了。「呃,容爸爸呢?」
「他先去睡了。」
「那我也該回去了。」
「等一下,」容惜蓮舉步上樓,一邊出聲留人。「爸有一樣東西要給你。」
「喔。」
很快的,容惜蓮就換好衣服下樓來,「手工蛋卷,上回你吃過,說好愛吃的,爸記住了。」來到孟吟夏面前,他把一包東西遞給她。「因此,這回爸的同事回嘉義,爸就特地托同事再帶兩包回來要給你。」
「那個好吃到不行的手工蛋卷?」孟吟夏驚喜地接過來,感動地抱入懷裡,歎息,「容爸爸對我好好喔!」說著,眼眶又紅了。「你……」容惜蓮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她。「真的很愛哭。」
「嘿啊,我的哭點超低的說。」不好意思地橫臂揉去眼眶裡的淚水,「你呢,容大哥,你的哭點呢?」孟吟夏隨口問回去。「我是男人,想哭也不能哭。」容惜蓮平淡地道。
「我知道,流血不流淚嘛!」孟吟夏低低咕噥。
「嗯?」
「我是說,男人流血不流淚嘛!」
容惜蓮淺淺的一勾唇,好像在笑,卻又感覺不出什麼笑意。
「沒那麼誇張,只是,男人真要哭,也會躲起來哭。」
孟吟夏不以為然地撇了一下嘴。「這我也知道,是無聊的面子問題嘛!」
「不,是自尊。」
「一樣無聊。」
「那麼,如果你看到一個動不動就掉眼淚的男孩子,不會覺得他很娘娘腔?」孟吟夏呆了呆,遲疑了一會兒,搔搔腦袋打個哈哈。
「哈哈,會耶!」
「這就是了,所以男人不能哭。」
也之所以,當他的女友和別人結婚時,他也不能哭,只能讓淚水往心裡流,並用工作來使自己忘卻痛苦嗎?魯莽的問話差點脫口而出,幸好她及時咬住舌頭,硬把話吞回去。
「呃,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
說是送她,其實也只不過是目送她回到對面陳家而己,然後容惜蓮才關上門。而孟吟夏卻目注容家大門好一會兒後才關門——現在,她又明白一項為何她會為他動心的原因之一了。因為容惜蓮的癡心。除了容爸爸之外,容惜蓮對其他任何人都很寡情,然而,一旦動了真情,他就會一口氣癡到底,再也回不了頭了。癡心的男人,是所有女性的死穴!
高三下一開學,孟吟夏就和陳媽媽一家人掀起了一場比法國大革命更嚴重的家庭革命,還差點被送上斷頭台,因為……她不想念大學!
「為什麼不念大學?你表姑丈負擔得起呀!」
「不是這個問題,是……」
「怕考不上?不要緊,叫你表姊幫你補習一下就好了!」
「也不是啦,是……」
「還是有誰在說閒話?可惡,告訴我是誰,我去扁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