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會……一定會……」她哽咽,倔強不肯滑落的淚水還是悄然淌下。
「殺了我?嗯?」他譏諷的笑著,陡地掐住她的下顎,粗魯地覆上她的唇。
她瞠目,直覺想退開。但她身上的要穴被封,只能任憑他肆虐。
她奮力抵抗著那股灼燙熱流的入侵,但是蔓延的熱流似乎燃燒了她的理智,亦點燃了她心底深處囚禁得太久的渴望。
為什麼她的心臟在狂跳?為什麼恨不得立即殺了他的她,此刻燃滿全身的不是怒恨,而是渴望?
她墮落了,她真的變了。其實在她心底,一直渴望自己可以像其他女人一樣,被人憐惜寵溺……
一如他所說,她是最好騙的女人,也是最不知廉恥、渴望男人的女人。
淚水,順著她的眼角滑落,爬滿了她的臉頰。
微熱的濕意沾上了他的,他的心開始縮起,縮得緊緊的。
他們都是矛盾的人。本該對立,卻又相知;本該排斥,卻又相吸;本該恨,卻又愛……
大手攬過她的纖腰,他深深印下一吻,然後在她耳邊低語。
「我愛你。」
她全身一陣顫慄,瞠目之際他已經將她推開,嘴角那抹譏笑讓她瞧得清楚。
「你又上當了。」他以最輕佻的語氣說著,眸光卻是微沉。
他是認真的。他愛她,這不假,但為了不讓她飛蛾撲火,他不惜一切也要讓她恨他。
「這樣下去,真是一點趣味也沒有。我不可能讓我的當家大哥,得到所有的功勞,所以這次我把你救走,但下一次,你不會如此幸運,我會親手逮到你。」
原來一切又是流言。直到現在,她還冀望什麼?冀望他是認真的嗎?
他說得沒錯,她不是一個像樣的當家,但她有義務完成一個當家該做的事。
「下一次,你也不會如此幸運。因為我會殺了你。」
「那麼,我等著你和你手中的『天舞』。」
深深望她一眼,他撐著站起身。
她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閉起眼睛,讓自己最後一滴淚水落下。
下一次的相遇……應該很快就會到來。
在她再次出現之前,他必須找到一個保全她的方法。就算那代表著他必須和司徒家、和父親大人作對,他也不會退縮,他可以用她心愛之物,來換取他的名利和驕傲,但他絕不能拿著她的命,換取這一切。
因為他愛她。
哪怕下一次的相遇,她會拔劍相向,他還是選擇遵守最初的承諾,守護著她。
第10章(1)
時間越來越緊迫。
本打算私下處死慕容臻的司徒沐新改變了策略,私下晉見國主,揭穿了慕容臻的秘密。掛不住面子的國主勃然大怒,下了一道密令,司徒家的人必須將慕容臻的人頭提來。
至於同時失去當家和軍師的「天譴」組織,成不了多大氣候,遲早會被司徒家所滅。
司徒沐新的心情好到了頂點。
雖然父親對他沒能及時將慕容臻的秘密告知而頗有微辭,但也對他這次的出手感到滿意。面對父親難得的認可,他的心情卻沉到了谷底。
這五天來,他心底想的、念的儘是同一個身影……慕容臻。
他希望她熬過來,希望她能夠因為對他的恨而振作。更希望的是,她不會做出刺殺他父親的蠢事。
他要救慕容臻,所以他必須比司徒家的人更快找到她。
「六弟。」才拐了個彎,藍知逸迎面碰上大哥。
「大哥。」基於禮數,他向對方微躬身。
「恭喜六弟這次立功,父親大人十分滿意。」對方咧嘴一笑,眸光陰冷。「但是,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天在慕容府中,是你故意將她救走。」
「大哥的話,知逸不明白。當時慕容臻畏罪潛逃,是我失責了,沒能將她捉回來。」至少,父親已經相信了他這番話。
他眸底寫滿諷刺。「要是大哥懷疑,我們不妨到父親面前評評理,但只怕有人會被父親怪罪多事。」
「呵,我倒要看看你能風光多久。」知道他有父親當靠山,抑下心底的不忿,他冷笑一聲走了。
大哥的話,他並不介意。他只希望,他的盤算不會被精明的父親看穿。
舉步走向自己的寢室,他的心頭有些異樣。望了一眼墨深的夜色,他似乎嗅出了空氣中某種細微的馨香。
眉兒挑了下,他有些急躁的踏進房內。
掩上門,燭火熄滅,殺氣迸現,他極快地擋下來者的攻擊。
當……
短刀長劍交接,迸出微弱火花,他藉著月色,已經瞧清楚對方。
略矮、瘦削,蒼白的臉色,森冷的眸子,還有那一把他永遠不會認錯的長劍「天舞」。
她來了。他變得激動,心底的悸動猶如野馬脫韁,呼吸變得輕微,生怕自己的呼吸聲會干擾了她和他之間相望的寧靜。
她還是老樣子,她撐過來了。她……終於來到他身邊,順應著他的希望,走到這一步,讓他有機會把她救出去。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他盡力讓自己的眼神變得淡漠,不想讓她瞧出他心底的悸動。
「慕容臻。」他輕聲喚著她的名字。
這幾天來,他一直擔心著她。幸好,她還是平安無恙的出現,選擇出現在他面前,而非直接去刺殺司徒家其他的人。
「那你應該知道,我是來殺你的?」慕容臻寒著一張臉。
她不會再遲疑,在踏入這裡的那一刻起,她就發誓必要手刃他報仇。
是他害了整個組織,是他害她誤會了花效言,也是他,害她丟了尊嚴、淪為喪家之犬!她一定會殺了他!唯有這樣,她才對得起一眾兄弟!
「你不會這麼做。」他手中的短刀擋她的長劍,騰出的另一隻手往前一伸,落在她光滑的臉頰上。「因為你手中的『天舞』,已經讓我看穿了你的心思。」
唰……長劍一翻,那只不規矩的大掌頓時出現一道深刻劍傷。
她低喝。「少自以為是,藍知逸!」
她在司徒家附近潛伏了兩個晚上,探清楚府中侍衛巡邏的時間,好不容易混入府中,她要做的就是殺他。她苟活至今日、沒有以死謝罪的原因只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