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再嘗相思之苦。
先前他以為自己可以忍受分離,以為自己是豁達的、是大度量的,所以他順應她的心意,離婚放她走。
只是在她離去的那一刻,他的心頓時破了個大洞,他感到虛空,而且不僅用盡各種法子都彌補不了這份虛空,還有相思的痛楚痛到讓他揪心。現在只要想像莫沫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畫面,只要一想到她會琵琶別抱,他全身的血液就沸騰不已,幾近發狂。
他很後悔自己順從她的心意,答應離婚。
現在,他要改變這個錯誤的決定。
莫沫十指握成拳,回道:「我不敢接受史諾女士的畫作,我算哪根蔥?我沒有資格讓聞名世界的大畫家為我的作品繪製封面,我受不起。而且,我該告辭了,感謝你今晚讓我大開眼界。」走,莫沫決定走,她覺得逃離任颯是她此刻最該做的工作,先別理任颯想挽回她的理由,重要的是她沒有必要再回他身邊。
「你還是要走?」任颯睇著她,眸波盈滿對她的不滿意。
「是,我要離開。」她回道,並且伸手拉開他溫熱的手掌,請他別再握住她。
任颯的眼神倏地變凌厲,她切割的態度還是無比堅決。「你就是不理會我的改變,不願去思考重新來過會有不一樣的未來。也許重來一次,我們會更相愛。」
「不用多想。」她想都不想,拒絕思考。
第4章(2)
「莫沫。」李驀書再度喚她,他看見莫沫主動甩掉任颯,趕忙步上前去。「我們回公司。」
「好。」莫沫咬住下唇,硬是回身要跟李驀書返回公司。只是才走沒幾步,她的手腕再度被拉住。
「我並沒有答應讓你離開。」任颯聲音森寒且強硬地說著。
「我走不走並不需要你的同意。」
任颯一拉,莫沫瞬即踉蹌地跌進他懷中。「你是我的妻子。」
「不是了,明明已經離了婚。」莫沫偎靠在他的懷抱裡,抖顫地抗議著,卻不敢抬首與他對峙。天啦,咄咄逼人的任颯與她所認識的他完全不同,她嚇壞了。
「離婚還可以再結婚,不困難的。」他口氣強硬地說。他不會讓她跟李驀書一道走的,絕不!「我後悔跟你離婚,所以決定重新追求你,並且再娶你一次。」
「嗄?」她呆滯住,任颯親口說出要挽回她,他還說他後悔跟她離了婚?
「為了達到目的,無論如何我都得纏住你。」他將她轉向他,雙手捧起她的臉,讓她直視他的雙眸,慎重地說。
她迎視他的黑眸。他的呼喚、他的強勢,其實是震住她心魂的,讓她幾乎要癱軟進他的懷抱中,但是瞬間揚起的理智卻提醒她不可以相信、不可以失控,更不可以回頭。
「你的做法太難看了,大庭廣眾之下,有這麼多雙眼睛在看,而且個個都是知名人士,你強行拉著我,像個強取豪奪的壞人,很難看。」莫沫拚命要自己冷靜,並且以脫離他為第一要務,不想去思索他為什麼要後悔離婚,重點是分都分了,不該回頭。「放開我吧,而且勉強困住我不是你任颯會做的事,你從來不耍狠的。」
任颯厲眼一瞇,沒錯,一直以來他不曾對莫沫有過任何的勉強,他總是溫柔待她,只是,他就是太體貼順應了,所以她才會飛走。
「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聞言,莫沫心慌,旋即揮開他的雙臂,疾快地退後、轉身,逃出他的胸懷間。
哇……
玻璃碎裂聲響起。
「糟!」莫沫暗自叫慘,她沖得太快,壓根兒沒注意到服務生恰巧走來,一頭就撞了過去,把服務生的盤子撞飛,上頭的幾杯香檳酒杯翻落,酒液不僅淋了莫沫一身,杯子也摔破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無辜的服務生被撞得頭昏眼花,還得趕緊道歉,就怕讓客人生氣。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弄翻了你的托盤,對不起啊!」莫沫連忙道歉著,即便她也是一身濕透狼狽,但這是自己不對。
「小姐,你……你的衣服都濕掉了。」服務生穩定心緒後才發現,臉色不禁一白。
「那就到飯店樓上的房間休息並換衣服。」任颯的聲音傳來,轉頭要週遭的服務生立刻去安排客房。
「不需要!」她再退,驚悸地拒絕著。
「需要。」任颯又一次伸手,這回硬是把她打橫抱起來。
「喂!你——」莫沫嚇得驚叫。
「別吵,再吵就真的難看了。」任颯制止她的抗議,朝著服務生綻露微笑,儼然在感謝服務生適時地讓香檳灑在莫沫身上,讓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她抱到客房去。
莫沫是不動了,畢竟她若在他身上又扭又掙扎的會很難看,而且也未必掙脫得掉。
「好好照顧她呀!」有位大師開懷地笑說。
「沒問題。請大家自便,我晚一點再回來。」任颯丟下這一句後,就暫時撇下他邀請來的藝術家們。
眾大師們並不以為意,甚至還因這場混亂而歡欣鼓掌;但也有搞不清狀況的呆在一旁;另外還有被這一幕觸動心靈的大師急著跟服務生要畫紙、畫筆,因為失控的任颯難得一見,尤其他對那位女士勢在必得的氣勢很震撼人心,無論如何都要畫下來才行。
秦將驚詫地目送莫姐被一個男人抱離開宴會廳後,趕忙回去找李驀書,急問道:「怎麼了?莫姐出了什麼事?那男人是誰?怎麼把莫姐抱走了?」
「沒什麼事。」李驀書定定地看著事情發展,並沒衝動地上前去阻止。
「可是那個男人抱著莫姐跑掉了!」
「他們是認識的,你不用擔心。」
「可是……驀書大哥,你不跟上去瞧一瞧嗎?」秦將不解又擔憂地問著,驀書大哥不是在追求莫姐嗎?
「沒關係的,莫沫不喜歡粗魯霸道的男人,那位任先生如此不講理,只會讓莫沫討厭,影響不了莫沫的決定。」李驀書是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