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愛聽。」
他看了看她,終究歎氣,將她的頭壓王自己胸前,輕哼道:「連姻緣,與君相約……」
突然——
「大哥!大哥!」門外傳來激烈的敲門聲。
「湛青,」尹蔚藍皺盾,「這小子又在急什麼?」
「大哥,快起來,不好啦,蘇大夫她……」
蘇清妙一怔,隨即似乎是猜到什麼。
「蘇大夫她不見了!」一夜想東想西睡不好的他,方才跑去西廂房想找蘇大大解惑,誰知屋內根本無人,昨夜是大哥親自送蘇大夫回去的呀,怎麼會這樣?
下一刻,他似乎聽到什麼巨物撞擊聲以及……笑聲,很熟悉,就像是……蘇大夫的。
不會吧?
他被自己大膽的猜想嚇了一跳。
第4章(2)
「湛青,她沒失蹤。」尹蔚藍帶著些許鬱悶的聲音傳出,隨即是壓低了的催促聲,「這位『失蹤的蘇大夫』,別只顧著笑,說句話。」
尹湛青傻眼。這語氣……是平日裡那個冰山大哥?
又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過後,某神醫依舊在忍笑的聲音才傳來,「二莊主,我沒事,勞煩掛心了。」
緊接著,是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其中還夾雜著「別鬧了,快穿衣服!」、「你踩著我褲子了」、「糟了,我換洗的衣物還在西廂房呢!」這類的低呼,有蘇大夫的,竟也有大哥的……
傻子也知道屋內的男女是什麼狀態了。
好半晌,門「吱呀」開了一條縫,尹蔚藍探頭出來,「湛青,來得正好,叫人去西廂房把她衣服取過來。」
「你怎麼把我的衣服扔了!」屋內傳來蘇清妙的抗議。
「染了那麼一大攤血,不扔留著嚇人啊?先穿我的!」他回頭駁了一句,又對弟弟叮囑,「連她的行李和藥箱也一起拿過來吧。」反正以後也不用住那邊了。
尹湛青當場石化。他……他沒聽錯吧,冰山大哥在開玩笑?
看出可憐的弟弟還沒有進入狀況,尹蔚藍好心地推他一把,「別愣著,快去快回。」
伴隨話音落下,門板頂著他的鼻尖掩蓋,發出乾脆的響聲。
他努力在腦中消化自己看到的景況,甚至忘了通知下人,而親自跑去西廂房取了東西回來。
就這樣,又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屋內兩人梳洗妥當開門後,尹湛青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大哥!」這簡直太過分了。
「什麼事?」尹蔚藍臉一沉,不怒自威。
尹湛青一怔,不禁又有些怯意。
他當然不知道此時尹蔚藍在盤算什麼——想也知道這小子要算帳,此時不拿出兄長架子來壓,更待何時?
「咳!」蘇清妙有些看不過去某人欺人太甚的行為。還說她性格惡劣、表裡不一?她看他倆根本是半斤八兩。
尹湛青一驚,天生的正義感又燃燒起來,「大哥,你怎麼能這樣?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最近還真是經常讓你失望呢。」尹蔚藍冷哼。
那不以為然的態度對他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大哥,我一直敬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誰料你今日竟做出如此敗壞門風之舉來!」
「願聞其詳。」
「你……」尹湛青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兄長的回覆,「我之前只知道你與蘇大夫性格不和而已,沒想到你卑鄙至此,竟趁人之危做出壞她名節之事,你這天下第一莊的莊主,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枉我還以為你這些年來一直對文姐姐癡心不悔,結果你……」
「二莊主……」蘇清妙的聲音無論何時總讓人如沐春風,可惜尹湛青此時聽不進任何聲音。
「蘇大夫,你不用為他說話,我知道你對他有意,可這等不義之人真的值得你托付嗎?這事是曉劍山莊愧對你,我必然要大哥給你一個交代!」他顯然是真動了怒,臉色微紅,義憤填膺。
她無奈,瞪了尹蔚藍一眼,「解釋。」這傢伙根本是在記仇,就因為上次湛青背著他「毛遂自薦更優秀的男人」給她。
「他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尹湛青不禁替她抱不平,「為今之計,大哥,你立刻娶蘇大夫過門,這個責任你必須得負!」
好一身凜然正氣!
蘇清妙簡直要為尹湛青豎指喝采了。
實在難以想像,尹蔚藍這種內在懶散到極致的人,竟然有這麼一個骨子裡正義感十足的二弟!深受尹湛青激昂情緒所感染,她不由得隨之起舞讚了聲「好」,然後不意外地換來尹蔚藍的一記白眼。
放下茶杯,他沉穩地道:「湛青,你到底是在為你文姐姐抱不平,還是為蘇大夫?」
尹湛青一怔,剛要說話卻又被兄長打斷,「無論是哪一個,你的心意都已傳達到了,而且對方還感動得不得了。」他瞟了眼一臉看熱鬧的某人。
「大哥,你到底想說什麼?」尹湛青皺眉。
「很簡單,」尹蔚藍很優雅地笑了笑,旋即轉身面向蘇清妙,「蘇大夫,麻煩告訴我二弟,你平時怎麼稱呼我的?」
「『莊主』呀!」她笑吟吟地回答,惹來他的一瞪。呃……好,不鬧了。「叫『大哥』啦。」
咦?尹湛青怔仲。
為什麼蘇大夫也稱他大哥為「大哥」?
尹蔚藍有幾分滿意地點點頭,「我說過,如今我聽了這兩個字就愛感慨,我還說過我喜歡你用另一個稱呼。」
蘇清妙知道他又要玩人了,心中歎息之餘,還是順著他的意思,甜甜地叫了聲——「相公。」
尹湛青的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她依舊笑吟吟的,開口卻是驚天的真相。
「二莊主,我與我家相公,也就是你大哥尹蔚藍,已經成親快五年了。」
五年。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
懸崖邊驚心動魄的一幕一晃眼都快十年前的事了,她依稀記得那夜的風和月夜下的大哥痛不欲生的神情。
夠了,真的夠了!大哥帶她逃出這麼遠,背負這麼多,這份情誼已讓她不枉此生了。就算他對她只有兄妹之情又怎樣?她始終是他珍若生命的寶貝;只能是「妹妹」又怎樣?至少他心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