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
「乖。」
「我可以問了嗎?」
「說。」鄔亦菲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師姐,你是和大哥串通瞞了我什麼嗎?」
鄔亦菲看她的眼神不再平淡無波,多了不屑。
「好了好了,我知道師姐你不屑與人合作,」蘇清妙連忙討好地笑,隨即又煩惱的道……「那就奇怪了,大哥最近到底在忙什麼……」
「他回曉劍山莊了。」
「咦?」她頓時吃驚,「你說什麼?」
唇畔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他回曉劍山莊了。」
蘇清妙猶在癡愣,「他怎麼突然……」自己回去了?
是出了什麼事嗎?是什麼事湛青解決不了,一定要他出面?
「師姐,出事了對不對?你快告訴我!」
「你給我冷靜!」鄔亦菲白了她一眼,懊惱地將她按回床上。「傷還沒好,不許亂動!」
「師姐,你快告訴我……」
「他能有什麼事?放眼武林誰敢惹曉劍山莊,誰敢打他尹大莊主的主意?有事的是你!」
「他的肩傷還沒好……」
「足夠他活蹦亂跳了。」
哎……師姐的形容讓她覺得大哥好像一條魚啊。
「師姐,你知道什麼,告訴我吧。」她可憐兮兮地望著眼前的美人師姐。
鄔亦菲瞟了她一眼,撇撇嘴,「我能知道什麼?我與他又不熟,不過……」
蘇清妙凝神。
「江湖上都在傳言,曉劍山莊要辦喜事。」
喜事?她擰眉,「我怎麼不知道?」
湛青有心儀的姑娘了?她才離開多久,未免進展得太快了吧。她疑心,又想也許是大哥還沒機會跟她說。
注意到鄔亦菲有些故作悠閒的神色,她試探道:「師姐,你還有什麼沒說?」
師姐是個不屑騙人的人,她的目光會閃爍,絕對是心裡有鬼。
半晌,鄔亦菲重重歎了口氣,「不是尹湛青。」
「不是湛青?」
那還有誰的婚事需要大哥親自籌辦?難道……
「二夫人要改嫁了嗎?」
「你想什麼呢?」鄔亦菲瞪她一眼,「什麼夫人的改嫁我需要為你操心嗎?」
為她?
「個念頭閃過腦海,蘇清妙心一沉。
「總不會……是大哥吧?」
「就是他!」
蘇清妙怔忡一刻,然後笑了,可隨即又一僵,皺眉陷入思索,最後,常笑的唇角終於抿了起來,一臉嚴肅。
鄔亦菲不禁有些擔心,「清妙,你沒事吧?」
大哭大鬧也好過這麼高深莫測啊。
半晌,蘇清妙才點頭道:「這件事很嚴重。」
鄔亦菲跟著點頭。是滿嚴重的。
「他又在打什麼主意?」竟然不跟她商量!
咦?鄔亦菲皺眉。
「不管做什麼,說好要跟我商量的。」大哥根本還在記恨這次的事情,故意瞞著她。
「等等……」鄔亦菲擔心地問:「你不生氣嗎?」
「氣啊!」蘇清妙一臉憤慨,「怎麼都不先跟我說,他不說,我怎麼知道他想做什麼,我怎麼配合?」
鄔亦菲一臉見鬼的表情,「你只是氣這個?」
「不然呢?」不解師姐的問題。
「有沒有搞錯?他要瞞著你成親了!」她氣得站起身,「你一點都不擔心,不懷疑嗎?」
蘇清妙笑道:「師姐,我們成親五年了。」
「那又怎樣?」她冷哼,「沒聽過七年之癢嗎?可能他提前了呢?聽說他最近與文初霜以及錦繡坊的一個女人走得很近。」
依然只是笑,「師姐,我六歲認識他,今年我二十二歲了。」換言之,他們相識快二十年了。
「這跟我說的有任何關係嗎?」鄔亦菲有些無奈,「你就這麼信任他?」
「是。」
「沒丁點懷疑?」
「有。」
「嗯?」
「懷疑他到底又在設計什麼?」
鄔亦菲咬牙,「你沒救了你!」
蘇清妙輕笑。
她沒說的是,這個師姐太直,自小便不會作戲,若尹蔚藍真有二心,她恐怕會沖在自己之前,殺到曉劍山莊去,哪裡還會前來暗示挑撥?師姐是還記恨著上次她算計她的事吧。
真是,也不想想她那麼做是為了誰?
不過……蘇清妙眸光流轉。師姐的話,她也不是完全沒有聽進去,比如——
錦繡坊的一個「女人」嗎?
「相信」和「在乎」是兩回事,「在乎」和「介意」則是另外兩回事……
大哥啊大哥,你最好能想出一個合適的解釋。蘇清妙的笑容中難得的透著讓人發麻的冷意。
江湖從來不乏閒人,正因如此,江湖更從來不乏閒話。
如今茶樓酒肆最熱門的話題,不外乎曉劍山莊主人的婚事了。尹家兄弟皆為人中龍鳳,是各家女兒理想的良婿人選,而尹蔚藍更是正道武林極有威望的人物,這場婚禮自是要辦得隆重風光。
聽說大半年前,曉劍山莊的吳管事就已經開始籌辦採購。
然而若只是這樣,這也不過是一場名門婚禮,讓人們最為津津樂道的,其實是這婚禮的主角之一——新娘。
沒錯,婚禮在即,江湖中人卻依舊不知這尹莊主的嬌妻到底是哪位?是尹莊主青梅竹馬的尹家養女文湘芸,還是傳聞中最近與尹莊主來往頻繁的錦繡坊女掌櫃?
於是,曉劍山莊上上下下又開始新一輪的賭局,不過卻再沒有人對失蹤已久的女神醫蘇清妙下注。
紅彩紅喜紅燈籠,「罷雙洋汴喜氣洋洋,似乎連空氣裡都瀰漫著微微紅光。
蘇清妙一下車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
「蘇大……夫人,你可回來了!」小冬早早就在門口等候,臉蛋上小有埋怨。
「想我了?」她綻放最拿手的笑顏,沒太在意小丫鬟的稱呼。
「夫人,你這一走就是好些時日,可給了別的女人可趁之機!」
「哦?」蘇清妙面不改色,只是秀眉微微挑了一下,「小冬,你來扶我吧,我受了傷。」
「夫人受傷了!」小丫鬟大驚,隨即納悶,「奇怪,二莊主沒陪著你嗎?」
「湛青,為什麼提到他,」是師姐說大哥欲接她回莊養傷,又抽不開身,所以才由綏靖侯府的人送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