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不自覺的揚高聲量反問:「讓我一直出宮的罪魁禍首是您,您居然還理所當然的指責我?」她忿忿不平的握拳抗議。
「本王並沒有限制你去宮外,你可以隨心所欲的進出王府,要知道本王一直在等你前來求助,但你卻始終沒有出現。」趙焉坦白。
「求助?我怎麼可能那麼傻,直接向皇叔求助?您那麼不希望我找到母妃,又怎麼可能好心的幫我尋人?」她的口氣不善,還擺出一張臭臉。
趙焉要笑不笑的扯唇,讓人猜不出他的內心想法。「你倒是挺瞭解本王的,知道本王一出手,就肯定會扯你後腿。」
人是他藏的,當然不可能讓趙佶輕易找到,否則,接下來他就沒戲唱了。
「我並不瞭解皇叔,而是被您訓練出來的;在您嚴格的調教之下,再笨再傻的人也會變聰明。」她故意端著一張虛偽的笑臉,但說出口的話,卻似褒似貶。
對於皇叔的所作所為,她一向不予置評。
「衝著你這句話,本王可以考慮透露你母妃的訊息。」他大發慈悲的允諾。
「我不相信皇叔會突然想開,還願意主動幫助我,除非……您有什麼其他的要求?」趙佶的臉上寫滿戒備。
趙焉再次扯唇,神秘一笑。「沒錯,你真的越來越機靈了。」
「您想要我怎麼做?」她睜大眼,圓亮的黑眸直勾勾的瞪著他見她對自己有所防備,趙焉只覺得好笑。
他要是想害她,她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很簡單,只要你低聲下氣的請求本王,或許,本王會派遣一小隊精銳步兵供你差遣尋人。」他外表看似豪爽,實際上肚子裡正在盤算下一步該怎麼做。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卑躬屈膝的請求皇叔,但自從您私自將我母妃帶出宮後,我對皇叔的尊敬已經蕩然無存了。」趙佶實話實說,一點兒都不想隱瞞。
「很好!你越來越有氣魄及架勢了,事實證明,本王的心血沒有白費。」趙焉暗自竊喜。
趙佶哭喪著臉,與他的笑臉形成強烈對比。「皇叔,您想怎麼考驗我,我都無所謂,但請您趕緊放了母妃,讓她跟我一起回宮。」
「還是那句老話,不可能!」越焉回答得篤定又堅決。
「皇叔,難道您真要侄兒向你下跪,才肯把母妃還給我嗎?」九皇叔未免欺人太甚了!
「沒那麼簡單,還得看你的誠意來論斷。」他存心刁難。
趙佶隱忍著怒氣,重複吸氣、吐氣,以緩各激動的心情。
皇叔根本是在騙她嘛!
「您為何執意不肯透露母妃的行蹤?」被逼急了,她口氣不善。
「只要你的母親待在你身邊一天,你就無法成就霸業,多少人在想辦法,要將你取而代之?本王將你的母妃藏起來,也是情勢所逼。」他滔滔不絕的解釋著。
趙佶仔細一想,覺得皇叔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萬一有心人以母妃的性命要脅她,她肯定會驚慌失措。
「就算皇叔有正當的理由將母妃藏起來好了,但您也該知會我一聲,讓我知道母妃是平安的。」她還是無法就這樣原諒他。
「本王行事向來隨心所欲,你的要求,本王會列入參考,但不一定會採用。」
趙焉一臉痞樣,讓人恨得牙癢癢的。
趙佶突然有股衝動,想親手扼住他的頸項搖晃,讓他也嘗嘗被人當傻子戲耍的痛苦。
「等你登基為帝,你們母子兩人還是有機會重聚的,何必急於一時?」他的口氣依舊涼涼的,聽起來有點刺耳。
「我明白了,我會努力讓自己變強一點,變得足以保護自己及母妃,甚至是所有的人。」她無奈的點點頭,默認自己的使命。
相信母妃在皇叔的保護下,一定能安然無恙的。
「你能夠自己想通,自然是最好。」趙焉淡淡的扯唇。
如今的趙佶,已經能夠自己解決難題了,真是可喜可賀。
***
雖然兩人表面上和解了,但私底下,趙佶對趙焉不是冷冷淡淡的,連多說一句話都嫌浪費口水。
日子本來是平靜安穩的,卻在某一夜,突然爆發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件。
這夜,趙佶睡得很不安穩,除了不停的夢囈,還夢到母親遭遇不測。
趙焉半夜路經她的寢室,聽見她在喊叫,便趕緊闖進去,看個究竟。
她全身冒冷汗,表情看起來很痛苦,臉頰也爬滿淚水,模樣十分狼狽。
「趙佶,你醒一醒!快醒一醒!」趙焉輕拍著她的臉頰,想將她喚醒。他從沒見過她這麼痛苦又掙扎的表情。
「母妃!請您看看我,我是您的女兒,趙佶呀!」她依然陷落在夢境之中。
夢裡,母親頭也不回的往前跑,而她在後頭,卻怎麼追也追不上。
聽到「女兒」這兩個字,趙焉驚訝的瞠大眼。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耳背聽錯了,亦或是趙佶睡糊塗了,以致於胡言亂語。
他再次拍了拍她的臉頰,她才驚得醒了過來。
「啊!我……」猛然見到趙焉,她整個人都清醒了。「皇叔,您怎麼會在我的寢室裡?」也未免太嚇人了吧?皇叔比惡夢還要可怕。
「你那是什麼表情?活像本王要侵犯你一樣。本王只是聽到你的夢囈,才好心叫醒你,以免你一直陷在夢境當中痛苦。」昏暗中,趙焉背對著月光,讓人無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可他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夜晚聽來卻格外魅惑人心。
趙佶發覺自己的腦子還昏昏沉帝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謝……謝皇叔,我沒事了。」她尷尬的撓撓臉,眼神飄忽。
趙焉冷不防的,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都哭花臉了,還說沒事?」他伸出指腹想替她拭淚,卻又覺得不妥,大手因此伸在半空中,不知該放下還是舉起。
她的模樣楚楚可憐,不禁讓他心生憐惜。
怪了,他怎麼會對她產生憐惜之心?連他自己都感到可笑。
他居然有一股想要保護她的衝動,有一剎那的時間,他將她當成了女人。